按客都以万开外的观光景台,孟苡桐就挑在柳洛嘉最喜欢的那个位置,蜿蜒环绕的跨江,被夜晚霓虹璀璨点亮。
放眼望去,三十楼的高台之上,尽见浅雾及星光。
孟苡桐做东,按理已经早到,但沈燕临来的比她更早,甚至,他好像还带了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只是暂时,无需出现。
包厢里只需要有他和她两个人。
孟苡桐刚坐下,就察觉到对面迎来的压迫气场。不得不说,这种浓沉逼人的气场压的她几乎觉得第一次见的电梯那面,她感受到的已经不算什么。
已经点好的餐品,配上呈上的白葡萄酒,孟苡桐淡笑:“沈总,幸会。”
沈燕临似乎早有打算,餐品上来,他直接开口:“幸会?”
他哼笑,冷锐的目光在薄薄的金丝框眼镜背后,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孟总三番五次阻拦我,现在倒是谦恭。”
话里有笑也带刺。
孟苡桐本来就没胃口,现在很平静地放下叉子,淡道:“沈总,大家都是场面人,有些话我想不必我多说,您也懂今天我请您来这里的意思。”
沈燕临不置可否地盯着他。
孟苡桐这些年闯久了,什么人没见过。她本就是自带锋芒的,抬眼,眸色疏冷,“先不谈您和洛嘉爆出来的关系,就凭您为了一己私利,把我的盛洛传媒也给拖下水,这件事,我们是不是需要聊聊?”
“你的盛洛传媒?”沈燕临语气有嘲讽。
孟苡桐轻笑:“沈总难道不懂语出识人三分短的道理?”
这是在骂他说话没分寸没规矩了。
但有意思就有在孟苡桐这话说的拐弯抹角,不细想,细想,意思各不同。
沈燕临笑了,语气凉淡的:“据我所知,柳洛嘉只不过是经济约在你手里,想要处理一份经济约,有多困难?”
“既然如此,沈总为什么不直接大方点儿?”孟苡桐也笑,皮肉刺人的,“与其现在才和我探讨违约高付的资金,沈总早就该在出手断我盛洛传媒路的时候来和我谈条件。”
孟苡桐摩挲着手里还没用过的刀,淡道:“但似乎,沈总并无意与盛洛传媒展现这项诚意,现在又何谈经济约的问题?”
铤而走险。
沈燕临已经眯眼,不悦的精光乍泄。
短暂的死寂,孟苡桐不过是起身倒了杯酒,放在他面前,人却是对着窗外阑珊江景的,“诚如沈总所见,商业关系无非两种,你情我愿,恶斗厮杀。盛洛传媒在业内秉持的观念从不是交恶,我们也断然不会暗下出手伤及利益无关者。今天且不提您和洛嘉那份曝光伤及盛洛传媒的合约,仅谈嘉利国际前年出手动乱盛洛传媒海外市场的行为。”
“就这点,”孟苡桐转身,目光泛冷,居高临下,“您是不是该给我合理的解释?”
如果仅按集团的扩张市场来说,嘉利国际多行涉猎,但有一个问题,他结交的圈子不同于盛洛传媒的广泛。看似嘉利国际每年净利润很雄厚,但问题是,他动了孟苡桐的利益,嘉利国际要想同时拿下酒店和娱乐两块市场。
孟苡桐的人脉圈,以及盛洛传媒,可以有卡死他的能力。
孟苡桐从不与人交恶。
但这次,是沈燕临先挑起的。
何必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沈燕临笑了:“孟总,今不逢时,或许我们可以是齐头并进的互利集团。”
“很简单,”孟苡桐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每一个字都丝毫未给退路,“就看沈总这次诚意在商还是在爱了。”
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道理都懂,孟苡桐也明确地把选择摆在沈燕临面前。就算知道他不可能立刻答应,但像他这样唯利是图的商人,为情爱让步,绝无可能。
周梓茵有一句话说对了,人总得有点儿把柄露在外边,不然怎么以饵得利。
现在孟苡桐就是踩在沈燕临最鲜明的饵上,她笑着敬下他眼前这杯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