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
平时的盛鸢总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有威慑力的话,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他的妈妈最希望的肯定是他身体健康,无病无痛。
手腕还在不停刺痛。
盛鸢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拍着他的背,问他:“是不是很疼。”
以往他会说“不疼”。
但这回,他说:“嗯,很疼。”
第21章 倾泻而出
客厅的钢琴被暂时移到房间里。
盛鸢平时总是很忙,家里很少见到母亲的人影,就算回来也只是监督他有没有联系。
最近却一反常态地待在家里,给他煮各式各样他爱吃的东西,给他们买电影票,带着他们兜风。
盛意很开心,但却发现盛鸢总是趁他们不注意,用碎片时间处理工作。
“妈妈,有梁听叙陪我玩就好了,你去上班吧。”进家门前,盛意拉住盛鸢。
他知道盛鸢大概是觉得自己之前过分严厉,亏欠了他,又担心他因为手伤难过。
明明只是他自己犟。
钢琴从小陪他到大,可能再也弹不了钢琴对他无异于一场毁灭性打击。
他还不能哭,哭了脸上就会留痕,只能在晚上咬着被子,把一肚子懊恼委屈通通咽回去。
“没事,妈妈陪你玩几天,之前都没怎么陪你。”
盛意扬起笑脸:“真的没事,妈妈有自己的事要忙,我知道的,有他陪我就好啦,”他顿了顿,“再说,医生说的只是可能,万一我恢复得好,以后也还能继续弹钢琴。”
盛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盛意拉着梁听叙就往房间跑,一下子没了影,只得轻叹口气,从包掏出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接通刚刚一直没接通的电话。
“盛意。”梁听叙喊他。
但他没听到,只是一个劲拉着他往上走。
“盛意,”梁听叙又喊,把他往回拉了拉,“你等等。”
“嗯?”盛意回神,嘴角挂笑,“你不是打算和我出去玩嘛,正好,我们现在挑挑,明天就去玩,要不今天晚上就去吧!我还能走,那我先去收拾一下包。”
浑浑噩噩的,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正打算往房间深处走,突然被梁听叙一个拉拽,被迫直视梁听叙的眼眸。
梁听叙似乎要说什么,喉结上下滚动少许,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拆开放进盛意嘴里,话说得艰难:“我觉得,你需要歇一下。”
盛意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直至失了温度。
如果可以,他此时此刻,只想一个人待着。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盛意往后退了半步,挪开目光,干笑两声:“说得也是,那我歇一歇好了。”
“嗯,我就在隔壁,需要找我的话,就敲敲门。”梁听叙松开手,又似乎想拍拍他,踌躇几许,还是收回了手。
门轻扣上。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只剩他一个人了。
紧绷着的弦突然松了,情绪的阀门突然打开,毫无征兆地倾泻而出。
眼泪滴落前一秒,盛意迅速趴到了地上,地板砖的花纹在他眼前模糊了起来,又在一瞬变得清晰,而后重新氤氲上了水汽。
右手支撑久了,有些酸。
盛意轻咬着嘴唇边,右手抓着左手腕,将额头抵在右手上,合上了眼睛。
最近难受的情绪似乎变得越发难以忍受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先前总是只有他一个人,被埋怨也是一个人,被使唤也是一个人,他总能自己快速调整好。母亲一个人要扛起整个家,每天奔波着还要监督他弹琴,已经够累了,他不想给母亲添麻烦。
但梁听叙会挡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