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身后的灰斗篷们再次齐齐点头,转眼间消失在风雪中。
雪好像永远下不完。在镇里还好,有密集屋檐挡着,住在镇上的几日似乎也放了晴没有落雪。出了镇子后,越往山里走雪就越大,好像这雪不是从天上落下来,而是从山顶飘下来似的。
一下雪,这路就更难走。别看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过勘勘走到山脚而已。
到了这里队伍就停了。姜遗光还要往前走,背后吵吵嚷嚷地停下来,领头一个管事的让人从车上抬下个包好的扁扁的东西,看着像块木牌,说老爷叫人打了十几块牌子,吩咐过要把木牌插在路口,走一段插一段。
包裹的布条拆开,露出厚实木牌上阴刻的几行字——
“前方煤山重地,未得于家准许,不得入内,违者天打雷劈。”
众人皆惊,不由得凑近了盯着那块牌子看,越看心里越打鼓。
这块牌子,不正是当初姜遗光无意间从雪里挖出来的那块吗?现在居然被于家人插在路口,岂不是说明……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所有入镜人心中,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说话,却都读懂了其他人眼中未尽之意。
姜遗光更是肯定了自己迟迟无法确定的猜测。
被大雪掩埋后,被挖出来,按煤山镇中人所说他们都以为冰里冻着的人死了,说明冻着的时间不短,少说十天半个月。可他们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连一点冻伤也无,被冻住的时间仿佛不存在。
如果说……在这次死劫中,被冰雪冻住,就意味着时间停驻。这次死劫会不会和时间有关?
由此他又联想到没有进山洞的两人,储梨与齐瑞明。这几日没有发现一点他们的踪迹。他不相信这两人就这么轻易地死了,煤山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一行人的事传的很快。要是储梨还活着,怎么也该打听到消息了,他们现在还没有闹翻,为什么不出来与众人会合?
姜遗光罗列了些理由。
一,这两人确实死了。
二,这两人知情,但是隐藏起来不与他们见面。
再或者,他们因为不可知的原因,没有得到其他入镜人的消息。这点也是最让他想不通的。他知道必然有他没有发现的隐情。
此外还有诸多疑点,比如为什么入镜人们初入镜时没有发现人烟居住的踪迹?来杀他们的刺客和救他们的究竟是谁?为什么身手如此眼熟,这些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他们,即他本人,与卢湘、景嘉玉、范辛慈、元霈柳、姚飞白等六人,被雪冰封后,回到了煤山镇的过去。
储梨与齐瑞明没有进山洞,可能留在了原地,或者说,留在了初入镜的时间。
而既然能到过去,这两人有没有可能到了将来的某段时间?比如十年后,二十年后?又会不会他们从某种特殊渠道回到了比他们此时所在的更久远的过去?
至于一前一后分别杀他们和救他们的刺客。姜遗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身手会有些眼熟。
救他们的那批人,擅潜行、暗杀、用软剑,招式和他本人有五成相似。教导他剑法的闫大娘说过,软剑难习,剑法也少,世上会这门剑法的不超过一只手,初见时他不敢相信罢了。
所以,这批人的武功很可能就是他教出来的。起初他只是不敢断定。
莫非是过去的他教的?
若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