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推了他一把,姜遗光借力旋身,背在背上的木板撞将过去,刺客被撞开,刀尖险之又险地从他喉咙上方擦过,他顺势扯下那人蒙面面罩。
面罩下是一张陌生又苍白的脸,看着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眼神却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麻木平静。
“为什么杀我?”姜遗光看出此人没有易容,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那人不答,表情变都没变,闪身跳到一旁随手又扯下一块布遮住脸,手腕一抖,重新和另一个刺客包抄上来。
更奇怪的是,这些刺客的武功路数竟叫姜遗光生出种熟悉感。
“你们到底是谁?”
这群刺客不知在雪地里藏了多久,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纵然有入镜人们又冻又累的缘故,可刺客们的隐匿身法也不容小觑。如此训练有素又武艺高强的一批刺客,绝不是普通人能养出的。
鬼怪吗?可若是鬼怪要杀他们,又怎么会派出和“活人”没什么区别的刺客?
究竟是谁?他要做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为什么会招来刺杀?就因为进入了这座山?那块牌子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了,如果真是因为不许人进山,怎么会不多设些路障?
刺客们不光针对姜遗光一个,跟在他身后的所有人都遭到了截杀。
姜遗光自己尚且应付勉强,身后连赶路都艰难的其余人更是无力应对。到这地步谁还顾得上内讧,全都聚在一起勉力招架。
“你们到底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你们肯定认错了!”
一人想起了什么,叫道:“是不是因为我们进了禁区?我们退出去就是了。”
没有人回答,刺客们就跟没听见一样,不论入镜人们如何试探、叫骂,下狠手,叫也不叫,活像一具不怕伤痛的木偶,只会麻木地对他们下杀手。几个来回后,入镜人们也都安静下不说话,专心对付他们。
冰雪寒风呼啸中,只余刀剑相击的接连脆响,和偶尔几声受伤后的痛呼。
姜遗光察觉到什么,抓住机会,再度挑飞一人的面罩。
同样是不认识的脸,同样麻木冷漠的神情。趁那刺客要退的关头姜遗光一把捉住他臂膀扭过背后,另一只手伸前掐住对方下巴,掰过后用力在两腮一掐,逼迫他张开嘴。
“果然……”姜遗光的猜想应验了。
刺客的舌头少了半截。
“他们全都被剜了舌头,说不了话。”姜遗光的声音传到其余入镜人耳中。
而这似乎激怒了刺客们,或者是提醒了他们?秘密暴露后,刺客们攻势更加凶猛,终是抵挡不住,一个个接连重伤倒地。
吕雪衣也受了伤,再逃不走,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刀刃逼得越来越近——
没有活路了吗?
吕雪衣完全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以这样憋屈的方式死去。他从前想过自己的死,以为会壮烈些,或凄惨些。他觉得自己死前会想很多,可眼睁睁看着那把刀迫近时,他反而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他没有死。
另一把软剑平平切入刀尖和面门之间缝隙,轻轻一弹后旋起,对方刀尖便被软剑绞住,再难前进一分。待软剑一抖,绷直了,长刀竟直接飞了出去。
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