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朕是鬼?朕看你才像鬼!”
真正见到这一幕,三公主心还是控制不住砰砰跳。远远看着一切的废太子更是惊出一身冷汗——朝阳公主什么时候死的?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和一个鬼斗?
那些追随朝阳公主的人无一不冷汗直冒,姬钺却盯着朝阳公主微笑起来。
“她说得倒没错。人和鬼,有时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分清。”
“姜遗光,你不过是仗着你不会尝到心痛的滋味罢了,才能说得这么轻松。”
如果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会高兴,会难过,还能这么置身事外吗?
姜遗光平静道:“这点不必你说,我早就明白。”
“我是被造出的棋子,也是被打造出的一把刀,刀和棋子本就不需要有感情,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不觉得当一把刀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能活着,成为一个人,或者成为一把趁手的器具,没有什么区别。至于许多人认为的尊严面子一类的东西,他并没有这个概念。
新帝终是发现了不对。
满是金龙绣纹的袖子里伸出的手……为何是一只白骨手掌?
她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懵了。
破碎记忆逐渐如潮水涌上心头。
她去找二皇兄,山里,无数鬼魂向她扑来……
寝宫内,掀开被窝时的一只大头娃娃……
还有更久远些的,小时候甩下宫人逃出去玩,落进一口满是白骨的枯井……
原来,从这么早就开始了。
她已经死了吗?
她的视线越升越高,台下那些人在她眼里不断变小,她才发现不是那些人变小了,而是自己变大了,白骨消失,只有阴冷幽绿的鬼火像云被吹开一样胀大。
底下百官早就吓得腿软了,跌跌撞撞哭嚎奔逃,士兵们也大多额头冒汗,差点连手里的枪都握不住。近卫们倒还把持得住,入镜人们更是早就习惯了,脸色都不带变一下,只发愁了一会儿——这个鬼,该轮到谁来收啊?
三公主以眼神示意明孤雁,明孤雁看向姜遗光,后者微一点头,她才松开姬钺,纵身飞到高台顶端,站在浑身燃起诡异阴火的新帝下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山海镜。
朗朗晴日,陡然爆发惊天动地不似人的嘶吼,地动山摇,旋即金光闪过,刚才还能把人耳朵吵聋的巨吼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刺目金光叫围观众人情不自禁抬手挡住,待金光消失,一身被血浸透湿淋淋的龙袍从空中砸在高台上。血流到边缘,顺着台阶慢慢往下淌。
一直胸闷到快喘不上气的三公主蓦地头脑一清,回过神来。
明孤雁从台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三公主面前,单膝跪下:“殿下,臣幸不辱命!”
三公主把她扶起,勉励几句,又吩咐其他人看好广场秩序,送各位大臣去另一处休息,今日这登基大典是办不下去了,也不能叫他们就这么出宫回家,先找个地方安置吧。
有些机灵的当场就要下跪拜见新君,叫她使人拦了,即便她想要这个位置,也不好现在表态。
飞快吩咐下去,她才回身看露出好像失去了什么的表情的姬钺,“你还有什么话说?”
姬钺也回过神来似的,笑道:“成王败寇,我能说什么?”
三公主问道:“你父王……”她可是知道先帝其实非常信任临安王,为什么他也倒向了朝阳公主?其中莫非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姬钺道:“他是他,我是我,不过是被迷惑着和我选了同一条道而已。”
姜遗光看着他:“你也被迷惑了?”
姬钺满不在乎:“谁知道呢?难不成我说我被迷惑了,从此痛改前非,你们就能放过我?”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