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钺和他说不通,便问他这卷轴从哪儿得来的。
吴钥张口就道:“自然是祖上传下来的。”
“哪个先祖?谁写的?”
“自然是得了上天神谕的先祖……”
姜遗光冰冷道:“神谕从何而来?是哪位先祖写的?还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吴钥张张口,欲辨忘言,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神谕……不都是那什么,都是老天爷授命于大王, 托梦或者灵感通明,然后凡人就得到了神谕吗?
“你说原来的卷轴在神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吴钥嘴唇不断翕动。
他……他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
“我爹可能知道!”
“你爹?”
“对!我爹是宫中掌书……他,他知道得比我多多了。宫里大事小事他都清楚……”
“这件事之后再说, 先看看别的。”姬钺道, 转而问姜遗光,“你怎么看?”
姜遗光陷入了沉思。
极乐……
“与其说是极乐, 看起来更像是用朱纱鹊让人心智失常。”
神鸟以恶念为食,以人骨为祭,吴钥又说朱纱鹊也以人血浇灌。神鸟引人极乐, 可引导人走向“极乐”的却是朱纱鹊的花香。
“所有人都没见过神鸟, 又为何坚信一定有神鸟的存在?”姜遗光看向吴钥,“神鸟只是个传说, 只有雕像在,朱纱鹊却开满了整座王城。若真有神鸟,也定和朱纱鹊有关。”
姬钺忽然道:“等等!”
“善多,你不觉得……朱纱鹊这个名儿就不像花么?”
朱纱鹊,乍一听还以为是什么鸟。
吴钥惊了,指着门外:“你们是说……那些花就是神鸟?”
吴钥忽然激起了一身冷汗,毛骨悚然。
他想起了爹曾经说的一句话——神鸟一直庇佑着荼如,无处不在。
这就是无处不在的真正喻义吧。
姜遗光:“怪不得……这样就说得通了。”
朱纱鹊就是神鸟,血浇灌也好、人骨供奉也好,吸食恶念长大的朱纱鹊以花香反哺荼如人,让所有闻到花香的人都陷入半痴半醉如梦之境。这就是所谓极乐。
过去,现在,和将来……这三个加在一起,倒不像是永生,更像是……
像是什么,他暂时没有想到更合适的词来解释。
姬钺也陷入了沉思,少顷,他问吴钥,是否在痴醉之时看到沙中废墟。
吴钥没有回答。
姬钺便道,他还隐约记得自己在中毒痴醉之际所见场景,漫天黄沙,遍地废墟,四处都是模糊漆黑的飘摇鬼影,只有地上红花依旧。
“按你所说,闻到花香后就会看到不一样的荼如?”
姜遗光低头看向卷轴上的图案——神鸟三颗头,一颗看过去,一颗看现在,一颗看将来。
“你说的不一样的荼如……很可能是过去或将来,而我们正在当下。”
姬钺:“也未必,说不定是我看错了。”
姜遗光摇摇头:“我觉得不是看错,在行宫里我就察觉那些奴隶举止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