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绕路改抄近道, 但这条路已经是最安全, 走过人最多的,贸然绕路, 谁也不知道近道会不会变成死路。
如果不改道,剩下的选择,要么趁夜连夜行进,第二日到了营地再休息。要么……在天黑前找个能扎营的地方。
“你找我商量,实际上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只是希望问一问我,然后求个心安而已。”
蒙坚被说得脸上僵了好一会儿,苦笑:“是啊,瞒不过你去。”
跟着他就传令下去,让这些人打起精神,各自检查行装,该吃吃喝喝的最好都在路上解决了,今晚不休息,彻夜行进。
夜间猛兽凶险,就算原地驻扎也可能会惹来觊觎。而他们夜里肯定要轮班守夜的,守夜的那些人怎么能睡足?不守夜的那些也未必就能休息好。与其提心吊胆休息一晚,不如一鼓作气解决了。
姜遗光没出声,没有计较他又拿自己当幌子的行为——蒙坚刚把他叫过去转头就下令,其他人怎么会认为这其中没有自己的建议?
事实上他这时也顾不上蒙坚。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这回,他感受得更加清晰。不光是恶意,还有满满当当的审视打量的意味,好像在挑剔一件货品成色不够鲜亮似的。
姜遗光若无其事往前走,没说什么。让做好准备解释的蒙坚一口气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他拿不准姜遗光是没搞懂,还是明白了以后故意没提起,就等秋后算账。
翻过小山坡,越过洼地池子,越往前走林子越密,一年前开出的道早就被野草荆棘重新长满了,需三五个人在前边拿镰刀开路才行。
姜遗光一直默默跟着往前走,间或打下一只鸟,让其他人收着。
借着打鸟的时机不断注视四周,可不管怎么找,周围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青绿色,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影。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看着自己?他又藏在了什么地方?
姜遗光不得而知,手停在腰间数次要拔剑,又放下。
这种不断被恶意注视的行径让他时刻保持警惕,丝毫不敢放松,尽管他也明白,身边跟着这么多人,那个人即便要对自己动手也要从长计议才是。
但……那道视线跟着他,断断续续的,已有快两个时辰了。
这两个时辰,太阳终于挪到了西边,天边泛起红霞。
队伍里又死了几个人,都是途中不小心碰到毒物,或者被毒虫、毒蝎子、毒蛇给蛰咬了,大夫没救过来,确定人死了以后就地找个地方挖坑埋了。
两个时辰间,他们行进了约莫十里路,途中砍了不少当火把的木头,够点个三天三夜了,昨晚打猎剩下的肉也都在,全军放开了吃一天也没问题。
太阳西斜,照进林子里的红光柔美如红纱,一层薄薄的雾从四面八方飘来,慢慢笼罩住整座山。
伴随雾气涌来的还有一阵阵潮湿的凉意,浸透衣裳,不知不觉间渗入皮肤。初时还不觉得如何,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冷得发抖了。
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这处山谷名为落霞谷,仰头看四周都是山,谷中一条狭长小溪蜿蜒流淌。他们站在谷底,活像站在一条长长高高的盘子底,盘里还盛了一汪水,粼粼漾着夕阳晚霞金红色的碎芒。
到落霞谷就安全许多了,这里的水能喝,雾也没有毒,野兽虽然多,但他们人也多,聚在一起壮壮声势,寻常野兽也不会招惹这么大一批人。
蒙坚甚至有闲心开始欣赏风景。
落霞谷东面的山头两头凌空凸起,中间凹下去一点,看上去像一支树杈。
蒙坚就指着那座山对姜遗光说:“你瞧那座山,我们都叫它龙顶珠。你看那个张开的地方,像不像龙脑袋上顶着两支角?”
“当某些特殊时候,从山脚下往上看,太阳或者月亮正圆时出现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