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公主总是说不到一处。
但不管怎样,宫里只有这么几位公主,身为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总是比旁人更亲近几分的。
下人通报后,三公主被引进了寝殿。朝阳公主靠坐在床头,长发未梳起,只松松挽了髻,面上施了些脂粉,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三公主坐下就说明来意,她见姐姐身体不好,今天出去买了些小玩意儿来。
朝阳公主含笑收下。她今日兴致不错,三公主也高兴,让人一样样摆上来看看。
“这是从哪里来的?”朝阳公主指着被宫女小心地托捧着的一幅唐卡。上面画了千手观音,观音慈悲含笑,身后手臂招展如一轮大日映于其后,灿烂生辉。一摆出来,整间寝殿似乎都亮了几分。
三公主笑道,正是京中最大的珍宝阁里寻来的好东西,据说是西边传来的。
朝阳公主越看越喜欢,伸手摸了摸,让人摆在房间里。
礼物送出去就是开了个好头,姐妹二人相谈甚欢,等宫女再托了药来请朝阳公主喝药,三公主自觉告退。
离开前,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似乎眼花了,她竟看到床上趴卧着一个大头娃娃?
再一看,又没了。原是桌上放着的一瓶花,错位间叫她看走了眼。
三公主失笑,只以为自己近来劳累才会眼花,回去可要好好休息。
常清园里又是不一样的光景。
姜遗光掏钱把那幅唐卡买下来,回去后就和近卫们说了。
这幅人皮唐卡立刻被近卫们收走。他们要去查珍宝阁是从哪儿收来的画,上面会不会带着什么诅咒,另一幅又被卖到了什么地方等等。
不过这些就和他们三人没什么关系了。姜遗光出的银子也在他回房后就补给了他,甚至还添了一百两。
他们又买了些年礼,按着帖子上的时间登上容家门。
容楚毅未归,只有容楚薇在。
因赐下爵位,容楚薇又得了县主封号,整座容府都重新修整过。门口立着挂白绸花的石狮子,大门重新上过朱漆,再上面就是御笔匾额,匾额边又垂着白布,示意府上正有丧事。
就这样也不能抵御闻着容家热度汹涌而来的人群。他们上门时门口那条巷子还有不少马车在,管家带着下人客客气气把人请走,帖子礼物什么都送回去,好说歹说总算把人请回去大半,巷子后头却还是源源不断有人来。
沈长白骑在马上,心里冷笑,不过一群逐臭之蝇罢了,见着谁家要起来就凑过来分一杯羹,丧期还强行上门,脸都不要了。
他又望一眼那块匾额,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烛叫仆从穿过人群递了帖子到管家面前,送客的管家打开一见,连忙让人带他们走偏门进去。这大门口早就让人给堵了,他们现在要敢打开非得被人强闯进来不可。
少顷,他们终于见到了容楚薇。
容楚薇今年不过十四岁,还是个小女孩,一脸稚气。因在边关吹着风沙长大,肌肤微黑,容貌并不出众,但其说话做事很有条理。听说他们是义姐的故交,亲自在门边迎接,又把人请到正厅坐下喝茶说话,丝毫不见拘谨。
凌烛问起,她便说起了容楚岚临终前的一些事。
容楚岚是病死的——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