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眼凸起,直勾勾地注视着躺在他上方的人。
……
白大儒身体算不得很好,却也不弱,他本就是南方人,在北方住了几十年,愈发怀念南方的冬日,便在冬日前回了南方老家。
若非今年陛下开恩科,他也不会慢慢往北走,准备一路游玩回京。谁能想到,在游玩的路上也能受惊吓,便加快了行程。
白大儒到了下个小县城,早就接到消息的县令亲自带了人在县官道口等候,替这位大儒接风洗尘。
听说他打算回京,这县令听到些消息,劝他,禹杭前些日子有反贼作乱,虽然朝廷派了人镇压,可听说那反贼头子逃了,也不知往什么地方去。朝廷发下令来,说反贼往北走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往南方去。
南方多山,随便找个山头往里一钻,占山为王,朝廷也难发现。
至于二皇子失踪一事却被瞒得死死的,寻常百姓不知道,官员们也不敢说,不让这消息传出京城。因而这县令也不清楚,只含蓄暗示白大儒,路途危险,不如就留在本地,等风波过了再走,期间还可教化一二本地学子。
白大儒装着不懂暗示,用过饭后,拒绝了县令的邀请,带人去县中客栈住下。
他本想今夜不眠,看看到底是谁送来的信。可他白日乘马车太久,舟车劳顿下,即便不断提醒自个儿不能睡,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打更人从窗外过,敲着锣和梆子,一慢三快三声后,扯了嗓子喊出悠长一声:“丑时四更天,天寒地冻——”
竟四更了么?
白大儒惊坐起,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枕边。
他再次看到了信。
依旧满纸胡言乱语,依旧疯癫,只要比前几日的好些。
而信上日期,也更早了一日——六月廿六。
很古怪,很莫名其妙。哪有人反着日子寄信的?
但如果按照他收到的信上日期排序,从前往后看,就能看出来——写信人一日日变得疯癫。
白大儒已有些恐慌了。
他确信,自己一定是被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盯上了。
一天一封,特地找了人仿写他的字体,在夜间送来放在枕边,就是为了逼疯他。
而信封上的日期也有蹊跷,五月廿八晚收到六月廿八的信,廿九又收到廿七信,三十这天则是廿六。
明天六月初一,就该收到廿五的信了吧?
这么算下去,他收到的最后一封信,该在六月十三日。
白大儒无比确信,信封日子和实际日期对上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他必须尽快回京去,只有回到京城,得到陛下手中那批近卫的保护才行。那批近卫中不乏武功高手,有他们在,定能抓住那歹人。
只是……为什么要盯上自己?
白大儒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鸡刚打鸣,他就起来了,催促小厮侍从们洗漱后,吃过早饭连道别也来不及,开始赶路。
“路上有城也不必进去休息,到晚上再说,尽快回京。”白大儒如此嘱咐。
白大儒脸色有些发白,略显病态。身边有个跟他多年的侍从劝他:“要不就先在这城中养好病再走?路途辛苦,要是病倒了可怎么办?”
白大儒脾气向来好,这回却罕见地发了脾气:“我自有分寸!不用你们多说,只要赶路就好。”
他再次吩咐:“越快越好!”
当晚,他们便是在野外度过的。
白大儒睡在马车里,其他护卫、侍从席地而睡,好在这时节夜晚不算太冷,就是蚊虫有些多,第二日起来后,每个人身上都叮出些包,还没怎么休息,吃过干粮,白大儒就再次催促着,一定要快些回京。
他在马车里睡了一晚,周围人全都守着他。可那信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