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你忍了很久,也不要再忍着了。”小六的嗓音也沙沙哑哑,刚哭过还带着点鼻音,沾了点缠人的意味。他的眼像被水洗过一样清亮,就这样看着顾云知。“这有什么不行的?”
只要这个人是顾云知,那就什么都行,他也什么都愿意给。
他真怕眼前的真实只是一瞬间的镜花水月,害怕朝廷抓到他这个逃犯之后又会再次将他带走,流放千里归途无期,他怕或许明日醒来,顾云知又不在自己身边。
与其这样,不如将自己早早给出去,若是将来他又无可避免地沦落风尘,心中也不会留有遗憾。
窑子里的伎子十个铜板一晚,可他郑小六在顾云知这里,却是千金难换。
他抓着顾云知的手缓缓拿起,很轻地哼了一声。
一下,呼吸又带了几分急促。
顾云知猛然缩回手。
小六抬眼看着,眼睫微动,并不想就此停下。
“继续呀。”他轻轻对顾云知说。
“我一直都在这里的,小六你别担心。”顾云知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是个粗人,只怕习武久了下手没轻没重,害得他的少爷明天都下不了床。
小六怕这一晚镜花水月,而他同样也怕,怕明日小六又回到那副痴傻的样子,若是小六醒来不仅痴傻,还被他折腾的浑身青紫,顾云知恐怕会后悔死。
“长夜里头你难得清醒,我不想我自己一人肆意贪图了,反叫你受伤,重新浑噩一场。”
“可我不怕受伤。”小六带了几分固执,“你不是也难受着吗?”
“……那不一样。”
顾云知垂下眼,他在军中是忍惯了的,实在不行也能自己纾解,他又怎么能叫自己捧在掌心中的人,为了他委曲求全,受一夜的苦。
小六忽然伸手毫不客气地抓去,让顾云知猛然变了脸色。
“笨云知。”小六轻轻骂道,“我说可以那就可以,你不许再忍着。”
一下顾云知的呼吸声就无可遏止地变重了,那只伸来的手好像有翻云覆雨的本事,生疏却又猛地勾中了他的魂,他猛地别过头,攥紧了拳头。
他再借着烛火看去,就看见小六面颊上也泛着红,整个人半坐在他怀中,静默无声,不同于儿时他们同榻而眠,抵足聊彻夜的情景,如同他们都长大了,能做的事也就更多。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六,也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而小六屏住呼吸,忍不住抬脸再去亲了亲他。
“你把你的腿并起来吧,”顾云知最终没别的法子,又怕弄伤了心尖人,只能用一趟折中的路数,他的呼吸都不平稳了,伸手去搭住小六努力的手腕,“好少爷,你先停一停。”
小六就停住了,有些羞窘又大胆地抬头看他。“又让我停什么?”
“……我来教你。”
被褥上的铜板几分膈人,顾云知抱着小六躺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起当初妹妹出嫁的时候,那婚房中铺着的枣子花生。如今他的床榻上没有枣子花生,但有小六攒给他的铜板,他们这样又怎么不算上苍垂怜做媒的燕侣,来同行周公大礼。
小六听着他的话,起先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在察觉到他意图之后,一下闭上了眼,满脸羞窘。
“你……”
“能不伤小祖宗你的法子,只有这一种了。”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