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档内,乌涅塔的身体逐渐恢复力气,在彻底能自己活动之前,伊莱斯就又让她变成瘫子,如此反复。
“母亲好像很渴望自由,每次这个时间点,眼睛就变得特别亮。”
“我喜欢你这样。”伊莱斯说:“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每次父亲母亲出门后,我就是这么等他们的。”
在贫民窟那个家时,母亲会用绳子将他和桌腿绑在一起,漫长的等待之后,她会推门而入,将食物扔在他的脚边。
有时候是一块面包,有时候是盒快要临期的牛奶。
说到这里,他看着边几上的面包,问道:“母亲还想再来一点吗。”
他放下注射器,撕一点强行喂到她嘴边:“吃一点吧,很松软,一点都不噎嗓子。“
在短暂的对视后,乌涅塔张嘴。
伊莱斯怔了一下,没想到事情达成的这么轻松。
他想到父亲每次回来后,都会抱着达里尔,亲昵问他今天是否过得开心。
尽管不受欢迎,但伊莱斯喜欢在旁边当一个安静的旁观者,虽然得不到关爱,但所见到的场景,符合他脑海中对家的一切想象。
乌涅塔有了点力气,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低声说:“上一次你受伤的时候,我曾说过,你是母亲期盼已久才得来的宝物。”
她一说,反而将暂时沉浸在回忆中的伊莱斯惊醒:“你又想给我洗脑吗。”
他将注射器对准乌涅塔:“很可惜,这次我不想听。”
“并不是。”她反驳道:“只是觉得这阵子做了很多让你不好受的事。”
针尖已经抵上她的皮肤,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另一只手拽着他俯身,双手缠在他颈后,低声说道:“母子之间不就是这样,你强我弱。”
针尖下陷,乌涅塔的额头抵着他的。
伊莱斯想退,却怎么也挣不脱,明明她力气不大,他却像被困在茧子里,如何挣扎都无法快速出逃。
浓郁的香草味道染到他身上。
“母亲……”
他扭过脸,茫然地叫了一句,全身都在颤抖着抗拒她的亲近。
伊莱斯从未和父母如此亲近过。
他眨眼的频率也在变快,像某种过敏前的征兆。
“成为一家人这么久,我们都没怎么亲近过,都是我的疏忽。”
伊莱斯愣了一下,双手撑在她身侧,问道:“你真的这么想吗。”
她倒在床上,将手插进他发间,像抚摸小狗一样,梳理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当然了。”
伊莱斯无法抗拒地靠近她,鼻尖挨着她的鼻尖。
其实他已经忘记亲生母亲的样子,从她如水般的双眸中,伊莱斯望见自己的脸。
离得太近,他的影子像乌云一样黑沉沉侵蚀她的眼底。
他感受到母亲的鼻息拂过面颊,像雾一样轻轻柔柔,带来一丝痒意。
伊莱斯瞬间惊醒,第一时间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推出去。
乌涅塔表情惊愕。
“你知道吗,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但我永远记得她喜怒无常,暴怒着冲我吼叫的样子。”
乌涅塔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
好好好。
人生难免会出现滑铁卢,谁都不能例外。
上次他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轻易就被自己动摇了的样子仍在眼前,没想到他并不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就能驯服的。
他迅速收敛了情绪,甚至用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