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沐表情再次切换,阳光灿烂,热情又雀跃:“带来了顾老师的什么?”
林初涯甩下一张表格:“关于亚洲一号事件配合调查意向表。”
皓沐:“……”
“砰。”
病房门被重重关上,林初涯直接被关在门外。
走廊有一排长椅,林初涯无奈的坐在长椅上,医院总是既吵闹又宁静的,走廊上有坐着轮椅的病人在晒太阳,护士搀扶着行动不便的老人进行康复训练,病人家属来来往往。
身旁有动静,林初涯根本没有向旁边看过去。
听脚步声就能知道身边来的是谁。
“来做什么?”林初涯问顾晚洲。
顾晚洲说:“让你滚。”
林初涯:“……”
沉默片刻,林初涯忽然笑了,止不住的那种笑,他重重在顾晚洲的肩膀上拍了好几下:“顾晚洲,你还真是找了个好对象,才几天啊,就让你恋爱脑成这样。”
“嗯。”顾晚洲任凭他笑,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顾晚洲的态度让林初涯感到惊讶,同时笑意也越来越深,他笑了很久,直到最后笑够了,才终于一点点安静下来。
他看向窗外,阳光依旧热烈,笼罩整座钢铁牢笼一样的城市。
“过几天,就是老师的忌日了。”林初涯说。
皓沐的伤并不重,在做了全套检查,又在医院输了几天水,确定没有任何后遗症之后,终于被医生放出了医院。
出院的第二天,皓沐来到了陵园。
他擦干净墓碑,除去了灰尘,放下鲜花和果盘,便盘腿坐在墓碑前。
墓碑上,男人和女人笑容温和——这是从某一张全家福上截下来的照片,也是他们最后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人是永远不会老的,更不会有满身伤痕,他们就像曾经的每一天那样,温柔的看着皓沐。
“贺南今年来不了了。”皓沐对皓止千和童萱说。
虽然是被威胁的,但贺南同样需要接受刑事调查,短时间内不允许离开家门。
“他呢,托我给你们带一句话。”皓沐笑了笑,回忆起前一个晚上,贺南对他说的话。
“你们把皓沐教得太好了。”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皓沐忽然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了。
他也很希望自己能像看过的电视剧主角那样,坐在墓碑前滔滔不绝,能认认真真说出一整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最后还能十分洒脱的冲墓碑挥手告别。
——皓沐暂时还做不到这样。
他是一个十分极端的人,疯得很极端,恋爱脑得很极端,就连摆脱负面情绪的过程都十分极端。
他真的很难走出来。
即使到了现在——
当时的那种支柱崩塌了的崩溃、绝望、那一种犹如灼热的钢针深深刺入心脏的心如死灰依旧会浮上心头。
下一次再好好说吧。
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