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已经后悔了今天晚上留在这里,早知道就直接去睡沙发,或者酒店。
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觉得眼眶一片酸涩。
深吸口气,他揪着被子一角,准备和蔺浔说自己今天晚上去姥姥房间睡,可等他刚坐直身体,手腕就被猛地捉住了。
“京宝。”蔺浔的嗓音在黑夜中显得尤其暗哑,“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不喜欢同性恋的原因吗?”
和京心脏一颤,紧攥着的手微微松开,将后背抵回了床头。
“记得。”
他停止了离开的动作,可手腕上的灼热却还是没有散去,反而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用力收紧了。
“乐队之前还处于发展阶段,有不少经纪公司联系我们,想要寻求合作。”
蔺浔的声音很低,语气虽然平静,可隐约间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仿佛正在撕开尘封的记忆。
“从前不了解这些公司里的弯弯绕绕,只以为那些人是真的看好我们,可没多久我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最开始是我们总是被分批叫出去,饭局上总是用签约吊着我们,再之后动手动脚的事情就发生的很频繁,让我们很受困扰。”
和京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蔺浔组建乐队后他便也进入了最忙的时候,很少有时间去关心蔺浔的事情,而蔺浔知道他平时辛苦,也没有过多打扰。
因为一直没有听过,所以他到现在都以为这支乐队成名的路上并没遭受多少阻碍,即便他从前听过其他地方有过不少这种潜规则的传言,也从来没有联想到蔺浔他们的身上。
“然后呢?”他愣愣的,听见了自己轻微颤抖的声音。
“察觉到以后,我们就没再将希望寄托在那几家公司,有天晚上结束了和另一家公司的饭局,离开时听见隔壁包间传来不对劲的声音,那时阿维去洗手间很久没回来,我们担心他误闯了包间。”
说到这里,蔺浔沉默了。
他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让和京觉得心脏莫名有种揪着痛的疼痛感。
“是阿维在里面吗?”
“是,他回来的时候有些醉意,走错了包间,有人想把他留下,就动起手了,最后没发生什么,但是……”蔺浔的手逐渐攥紧,“那个包间里,有另一个初出茅庐的乐队,四个成员都在里面,人很多,连衣服都还没穿好。”
和京无法想象那副画面。
蔺浔也没打算和他多说:“挺恶心的,导致我那段时间经常做噩梦,但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落到那处境。”
他并未细说,可和京却隐约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手腕被松开,那被攥疼的部位被蔺浔用指腹微微抚过,似乎是想要缓和刚才留下的痛感。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只手落在了他身后,蔺浔紧紧将他抱住,声音很闷传出来。
“那天差点打起来报了警,可之后我们才知道,那些人都是自愿的,而且这种事情在那个圈子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和京的身体僵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虽然喜欢同性,可却极少接触那些所谓的圈子,也没有特意去认识过同性向的人,有时候看见那些新闻会觉得难以理解,所以也从不踏出那一步。
“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你对这个群体产生了厌恶吗?”和京将脸埋在蔺浔肩上,有些好奇。
“是,也不是。”蔺浔的手臂逐渐收紧,“我不希望有人被误导。”
和京一怔,明白了他口中的“有人”是在单指谁。
“我走进包间的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