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仍能感觉有道视线一直在注视我,我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数着绵羊才勉强度过这段梦境。
我越来越相信晚上给我送药的护士小姐在骗我,她一定让我吃了安眠药,这才让我沾上床后立马意识模糊。
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
我是被过于明亮的艳阳晃醒的。
病房里空荡荡的,窗帘都被卷到一边扎好,落地窗外的阳光蔓延到了屋内。
四处打量一下,没见到秦照庭在哪,门外和厕所都找遍了都没见人影。
这一觉睡得很沉,昨晚的梦只剩一些零碎的片段,我只记得昨晚秦照庭在我梦里痛哭流涕,以及我在坚持不住晕过去前痛骂骗人吃药的护士小姐。
我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无意识地搭上膝盖,这一动作似乎又触发记忆开关。
好像哪里都有点奇怪,梦里什么时候会有痛觉和痒麻这类的感觉了呢?
以及安眠药的作用会渗透到梦里吗?
我正思考着,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我瞬间精神将目光投过去,结果是来送早餐的小机器人。
我冷漠收回目光,按照它的指示下床打开它的头盖骨将餐取走。
那小机器人合上头盖骨,缓慢在原地转动调整方向准备离去。
“你给我站住。”我突然想到什么,扣住它的头,绕到它面前,拦住它的去路。
那小东西头顶灯瞬间由绿变成了红色,并开始发出警报声。
我才不理这些,问它:“你知道秦照庭去哪了吗?”
奈何它实在太蠢了,只知道像一只开水壶似的尖叫,并脚底发力打算逃窜。
难道因为它是一个外国机器人,和我语言不通才无法回答我?
我又与它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昨晚坐在病房门口的先生去哪了”,比划半天它还是看不懂,在我快筋疲力尽时总算想起还有翻译软件这个神奇又伟大的发明。
我忙着捣鼓手中的翻译软件,一没留神连复柏走进来都不知道。
复柏站着我蹲着,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他率先开口:“替你问过昨晚值夜班的护士了,秦先生一大早就走了。”
“他去哪了?”我追问。
复柏:“我怎么知道。”
“那你来干什么?”我住的病房可不归他管。
他说:“我本来要去隔壁科室查房,被你这儿的动静吸引过来,发现你在欺负这个小东西。”
这怎么能叫欺负?我只是想问他些话。
“你跟它聊什么了?”复柏在那送餐的机器人身上按了几下,它身上的红灯重新变绿,逃似的出了病房。
“它听不懂我的话,我能和它聊什么。”我打开了早餐,里面还是粥。只不过没有皮蛋了,是单纯的瘦肉粥。
“你们这里的病号饭,我很有意见。”对饮食的不满全都撒在复柏身上。
复柏疑惑:“不好吃吗?”
“我不喜欢,”我说,“为什么和青城的饮食毫无差别?!”
“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复柏恍然大悟,“这好像是秦先生交代的,你去和他说。”他笑得灿烂。
是秦照庭交代的?
“他不是忙得见不到人影了吗,有闲心管我?”我冷哼一声。
“这你要问他,”复柏看了眼腕表,顿时一副要事在身的模样,“我还要查房,走了。”
他走了几步到病房门口,又回过头来:“秦照庭下午就回来了。”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他去哪了吗?”
“逗你玩的。”话音未落复柏消失在门后。
……
复柏没有骗我,午休结束的时候秦照庭回来了。
我睡眼惺忪,睁眼看到秦照庭时脑子还无法转弯,只觉病房的窗帘实在不够遮光,窗外的树影在我眼前摇曳了一中午。
秦照庭恰恰好坐在昨晚我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