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疑都爱着绒英,从小到大的情意作不得假,何况元成对姐姐那么好......都是演戏吗?
他将脸埋进手心里,“我真的不知道......”
“绒英......”余晖摸摸他的头,他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在夕阳下格外柔软,像一朵蒲公英,“也许、是你想多了呢?”
“我的直觉一直很准。”他很泄气,低落地靠在椅子里,他还太年轻,看不清前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于这个征战不停的国家,他心里有怨,如果不是他们的贪婪、永不知足,他的姐姐、以至于无数位已经牺牲的战士,都不会死去。
走一步......是一步吧......
绒英说想喝酒,余晖坚决不让。
“我已经十六岁了。”
在联邦,达到十五岁就允许喝酒。
绒英扁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余晖,那样痛苦又委屈,余晖实在做不到继续拒绝他,要了低度数的酒,约法三章,不能过度饮酒。
绒英答应了,但最后还是酩酊大醉。
余晖扶着他上车,酒鬼趴在他的腿上哭。
为了避免他乱说话,余晖轻轻捂着他的嘴,眼泪偶尔流到余晖的指尖。
他现在的痛苦,是元成、也是余晖、更是整个时代造成的。
没有人无辜,也没有人获益。
余晖把他扶进家里,因为绒月去世,绒英这边的工作人员很少,只有厨师和清洁工。
绒英趴在沙发上,脸埋在臂弯里。
“我不喜欢这个国家......不喜欢这个世界......”
余晖给他倒了热水,在水声潺潺里听清他的嘟囔。
他无法回应绒英,他的责任是让绒英振作起来,但绒英的观点也是他的观点。
违心的劝慰,无用的狗屁。
余晖给他喂水,绒英不肯抬头,双臂遮挡着眼睛,脸颊上满是泪痕。
“我只是想有父母、哥哥姐姐陪在身边......难道有错吗?”
他不知道早逝父母的容貌,他们甚至不被允许给绒英留下一张照片,只剩没有合照、没有全名的结婚证、死亡证明、讣告。
余晖无能为力,只能坐在沙发边,静静地陪着他。
“余晖......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绒英按着余晖的肩膀,满脸泪痕,“可我这样做,是不是错的?”
余晖无法说出谁对谁错,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对错,他能给的只有一个拥抱。
他紧紧地抱住绒英,妄图分担他的痛苦和纠结。
他是个卑鄙小人。
“不论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要责备自己,不是你的错。”
绒英的眼泪滑进余晖的衣领,他不禁想到落霜。
绒英有姐姐,有元成,但落霜只有他自己,甚至没有人能给他一个拥抱。
“我今天晚上跟你说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绒英擦擦眼泪,酒精麻痹了他部分感官,总算不再那样痛心。
“好。”余晖把他送回房间,一直陪到他熟睡才在一片黑暗里离开。
他要走了。
从今晚之后,绒英身边只剩下两个替身。
也许绒英会发现余晖也换了一个人,也许会发现从元成带他们相识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都是以间谍的身份会面。
也许,余晖也是压垮绒英的一根稻草……
余晖招出可辛,很快融合在一起,拉开衣柜,露出漆黑的传输机器。
再睁眼,他已经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