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随意指向旁边那个水泥窗框。
这些召来的新仆人们都不知道墙后面还有人, 照着富江的指示做完之后就继续钻研她的喜好去了,谁也没发现放在窗台上的烤肉后来消失不见,连随手摆上去的果汁也少了一杯。
美丽少女脾气与外表形成鲜明反差,烧烤与热闹没维持多久,这些学生就被她驱赶得七七八八,而她单手支着脑袋,吹着被树林滤过的微风,不知不觉在躺椅上睡着了。
但这觉睡得并不好。
迷迷糊糊里。
富江总是听见那首很没品味的并盛校歌在自己耳边响起——
她不爽地睁开了眼睛,发现音色又和记忆里不太一样。
“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嫩黄色的鸟儿停在她正对面的树枝上,注意到她的目光,张开喙这样对着她唱了两句。
“?”
富江凝了凝神,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忽然从躺椅上翻身下去,侧头往窗户里看,“喂,之前午休的时候喜欢去广播站点校歌的人是你啊?”
云雀恭弥抬手打了个哈欠,斜眼睨她,“你有什么意见?”
如果是问这个,那可太多了。
富江正想即兴给他发表一篇万字演讲,话到嘴边,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等等,刚才教那只鸟唱歌的人也是你?”
这次他没有回答。
不过答案显而易见,毕竟那变态老头养的鸟虽然能够说人话,但也不至于天赋卓绝到为了拍马屁而无师自通他最爱的并盛神曲。
原本还很嫌弃并盛校歌的女生变了副神色,饶有兴致地问:“你再唱一遍?”
少年转开了脑袋。
“……”
本来还站在窗外的人双手撑上窗台,似乎想要来个利落的翻身,不过素白掌心按在那堆碎石头上面,才刚刚用了点力,动作就整个停住。
黑发少女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老实绕路走进去。
才转回头就发现她是个美丽废物的男生轻勾了勾唇。
-
富江快步走进楼里。
却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被一道身影给拦住,对方肩膀、胳膊和拐杖上停留的黄色毛绒绒数量远远胜过云雀那只。
之前连人带宠都看不顺眼的富江现在蓦地感觉这些小可爱真是命苦,竟然要被迫陪伴这么个糟老头子——
“滚开。”
她抱着手臂懒懒地命令着,眼尾泪痣将她厌恶情绪更为凸显,“没空把时间浪费在你这个不可回收垃圾身上。”
“她跑了。”
巴兹神色扭曲地看着她,眼白部分充满血丝,眼下全是青黑色,此刻捏着拐杖的手倏然拔出,将一柄泛着银光的剑朝着她刺去:“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接受我?我可是用自己的血肉亲自喂养你长大的,为什么你还是不属于我?!”
“嗤。”
富江用最简单的词语笑着答,“丑东西。”
她没有躲、也躲不开这寒芒,只是用一如既往的讥讽目光看着他,好像要将这眼神烙进他的灵魂里成为他死也不能遗忘的羞辱。
“当”!
银剑被一柄同样散发锐意的武器挡住。
云雀恭弥正眼都没有往旁边看,随手一扬,巴兹就往后飞倒出去,孱弱的身躯接连撞倒一堵又一堵水泥墙,落地时甚至被钢筋穿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震惊地睁大眼睛,任由身体里的血从大窟窿里流出。
原本停在他身上的鸟雀四散飞走。
他甚至看不清楚对自己动手的人是谁。
少年随手收起武器,打了个哈欠,凤眸里泛出不甚明显的水光,无害且慵懒地轻声说了句,“别挡路啊。”
富江震惊地看着他神色如常地站在面前。
“你……该不会是伤势完全恢复了吧?”
云雀恭弥漫不经心地同她对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