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时雨安静地扯了扯刀，幻影顺从地松开手。少年压下心中困惑，小心地捏着银链扯下挂坠，像是拿着什么脏东西。

幻影悲伤道：“你这捏着的方式很伤人诶。”

如月时雨甩臂震落刀上的血水，狐疑道：“礼物不会就是这个碎片吧？”

幻影手里的伤痕很快就愈合了去，他走到一旁抱起自己的头，也不放脖子上，就那么揣在怀里看着他：“不是。”

他盯着少年向前迈出两步缩短距离，不解地举起自己的脑袋，极近地往如月时雨脸前凑了凑：“你都不会迟疑的吗？这可是织田作之助的外表。”

“我家雾守很优秀，幻术我经历得多了。”如月时雨面无表情地横挥刀鞘，强迫幻影拉开距离，回答道，“再说，性格一点都不像，我有什么好迟疑的。”

幻影点点头：“性格吗……嗯，我会参考的。”

如月时雨咋舌，小声嘀咕道：“别参考啊。”

幻影嬉笑着把自己的脑袋放回脖子上，伤口很快黏连愈合，他幻化成如月时雨的身影，快活道：“我会帮你。”

自己的外表看着也很怪异，又不是双胞胎。如月时雨直言道：“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帮我了。”

幻影的外表看起来比如月时雨要成熟一点，头发也略长一些，披散在肩膀上略显狼狈。

是死前的我吗？如月时雨想。

“那太没意思了。”幻影说着伸出手，轻轻地握拳、攥紧，“两个世界的合并是定局，我想要吞噬死气之火世界线的核。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月时雨安静地挑眉：“……”

幻影委屈道：“问我啊！”

如月时雨嘴角一抽：“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活下去。”幻影满足地笑道，“本来各个世界的核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但我已经萌发出了意识。世界线的合并，坦白讲也就是为了抹杀我的存在。我不想被死气之火的核吞噬。因为有思考，才可谓活着。”

如月时雨顿了顿，说：“我会阻止你的。”

幻影放下手，说：“我只是想活着而已，和你们一样。”

如月时雨眯了眯眼，坚定的双眸却没有任何歉意：“抱歉。”

“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有什么错？”幻影不解道，“你们不都是踩着别人的生命爬上来的吗？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甚至于人类与咒灵、人类与人类。在这么一个不公平的世界，当某一物种拥有了力量，自然会衍生出争斗。”

如月时雨摇头道：“这不一样。”

“一样的。”幻影眯起眼睛，又一次逼近少年的面庞，对方的右手抵在他的胸口，显然是不让他再靠近。幻影并没有在意，胸前的衣服、血肉，宛如浓稠的液体将少年的手吸进去。

他又靠近了一步，“就像上一个轮回，五条悟杀了两面宿傩，羂索杀了五条悟，你杀了羂索，而我又杀了你，同时死去，又被彭格列的时间回溯唤醒……所有人都是为了活着，所有人都没有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的轮回。”

如月时雨蹙眉道：“羂索杀了五条悟？”

“确切来讲，不太算。”幻影说，“等过一段时间，我就给你看看吧。”

如月时雨叹息，他视线下滑看向自己被吸进去的手，说：“至少，我不会为了自己想要苟活，而拉一个世界的人垫背。”

幻影不悦道：“因为你的求生欲没有我那么迫切。”

少年不语，脑海里浮现出彭格列年末年初拍的合影，又想起织田作之助、太宰治、坂口安吾，再忆起东京高专的师生。

最后，聚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