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吸了吸鼻子，他像是在偷偷哭泣，为自己信奉的神明感到悲哀。

这个教堂只有他一个人，每天负责打扫卫生顺便出门揽客，日子过得紧巴巴，都璐很快发现了这个小教堂居然还有地下室，里面有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亡灵道具的杂物间，还有巫师的小窝。

破破烂烂的被子堆在木板床上，衣柜其实就是一个大箱子，一些二手家具堆在一起，桌上还有剩下半块的面包，用铁皮罐子蓄满的清水。

波尔忍不住用同情的眼光打量巫师，设身处地想一想，在亡灵结社如此衰败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坚守，过着贫苦艰难的生活也没有放弃，独自一人生活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而现在他信仰的神要被撵走了。

旁边都璐则没啥多余心思，她考察了一遍，蹙眉摸出了一面小镜子。

这面镜子很漂亮，被精雕细琢的金玫瑰花环绕，她轻点镜子边缘的翠绿小鸟，镜面便起了一圈圈涟漪，恍若里面装载着另一个世界。

“方便通话吗？格拉蒂妮小姐。”都璐客气道。

“有什么事儿？”格拉蒂尼小姐的俏丽脸蛋出现在镜面，一下子就让这面本就精致的小镜子升级成艺术大师的巅峰之作。

“请问我可以自己把教堂装修一下吗？”

“哦？你的意思是想推倒重建？”格拉蒂妮小姐真的很懂都璐。

“是的，因为这教堂占地面积不大，所以我想往纵向发展一下，有高度限制吗？”

“不错的主意，按照星琪亚的法律条规，如果你在其他十二个区修建过高的建筑会被强制拆除并且缴纳罚金，但圣聆音区是特别的，因为神明教义不同，以至于很多教堂修得奇奇怪怪，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把教堂造成一棵树都没问题。”

“意思是只要底部建在契约限制的范围内，上面我想怎么修都可以？”都璐眼中浮现惊喜。

“没错，不过你最好访问一下你的邻居，假如他们已经提前一步把上面的空间占了，你的发展空间就被限制了。”

都璐左右一看，躲在犄角旮旯的亡灵结社显然不可能有什么光鲜体面的邻居，两边的教堂看起来都很落魄，分别是一层和两层，有了这两个穷邻居做对比，就连中间的亡灵结社都显得不那么差劲了。

“我的邻居们很友善，他们大方把空间全都让给了我，我想他们不会有意见。”

“好，你修房子也需要钱吧？我下午给你传送五千金币，记得接收。”

格拉蒂妮小姐的影像从镜面消失了，都璐这一瞬间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冲动，她不想努力了，只想对富婆喊饿饿。

她收敛住疯狂上翘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对巫师下了通牒：“你也听见了吧？我希望你能在下午之前收拾好行李搬走，我怕推房子的时候误伤你。”

巫师嘴唇微动，神色落寞，然后在都璐指挥菇人们先把卡珈巴巴鲁的神像拆下来时，凑了过去，波尔几乎以为他是在做最后的挽留，直到听见他开口说：“精灵女士，您还缺员工吗？我打扫卫生还是挺在行的，我要求不高，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如果您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改信。”

波尔震惊道：“你就这样改变信仰、不对，你不是亡灵巫师吗？”

“我是人类，怎么可能学会亡灵魔法，”巫师理直气壮道：“精灵女士，我认为您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已经在这个教堂侍奉过七任神明了，我经验很丰富的，给床睡就行。”

这下都璐也用异样眼光打量他了，她沉吟一会儿，说道：“如果你真的很想找份工作的话，我可以提供，但不是在这儿，因为我怀疑你的身上有某种不吉利的诅咒，不过你可以去我家……”

“啊？”巫师愣了一下，接着脸色惨白拽起自己的袍子：“女士，我身体不太好，可能承受不住一些花样，你需要我女装吗？”

哦，看看这小身板儿，他有体力去搬砖吗？

都璐微笑道：“如果你有这方面的癖好，作为老板我会尊重祝福，虽然我认为穿着裙子搬砖有些累赘，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约吧。”

一本黑底银纹的巨书在她的掌心浮现，书页翻动，她和气道：“这儿有二十年制、五十年制、百年制和火葬场制的合同，你要签哪种？”

她现在是真的很缺员工，正好天使投资人任务奖励的道具就是契约方面，送上的肥羊为什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