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路的尽头是墙,角落有堆积的杂物,垃圾,只要下过雨,它们就黏糊在一起,腐臭,发烂,混着各种怪异气体,在这些腐朽的东西上,秦棠就在那,平日引以为傲的长发被抓着,摁上墙体,嘴被胶布封住,整张布满红肿掐痕的脸埋着呜咽,又被无数次掐着下颌抬起。
几个地痞流氓打扮的高矮胖瘦将她笼罩,一个两个的手机对着她的脸拍,快活地笑着,欣赏着,又觉得不够,还要伸手去扒扯下她的里衣。
她们越过这些人,在空中对接,秦棠泪流得更凶,像抓住救命稻草,江上浮木,喉咙重复地吼出一个称呼,一个字,藏在胶布下,听不清那是什么。
她来不及听清,高矮胖瘦,一个接一个,停住动作,朝她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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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邵真没想过要在那待这么些天,原计划一个周,时运不济,擂台场上碰着个黑手,多待的几天都在病房,闻着要命的消毒水儿气味度日。
这还就算了,继续待下去,他比赛就白赢了,身子搭进去,钱也搭进去,亏得肉疼,连夜买票跑路,特麻溜,坐上归家火车才把手机开机。
伤在腹部,说严重不至于,活蹦乱跳好好的,樊佑那些个也清楚他性子,做出这种举动来不要太正常,骂了两分钟,剩下都在叮嘱、吐槽,扯屁话。扯到最后他都睡着了,醒来在终点站,电话挂了,信息炸了,坐上顺风车,一路敲键回复。
顺风车开到天岗街口,靳邵刚回完李聪那边的电话,颠簸一路,拒了夜宵,告诉他烤土鸡收摊的泪目消息,揣着外套兜,形单影只焉着脑袋沿街路走。
他这趟来回没带行李,日常洗漱那儿都有他一份,俱乐部的人住一起,凉快点儿的衣服都借樊佑的穿,揣两条内裤顶天了,什么样去的什么样回。
二十点零八分,靳邵盯着手机屏里的时间,停在从外扣锁的玻璃门前,退几步之外,二楼最边上那一扇窗,暗的。
他捞车钥匙侧坐上摩托,腿一曲一直搭着,边播出电话,手指在机身有一下没一下轻敲。被对方摁断了两个,他坐了十几秒,再拨第三个,这回响个开头就接了,说不清是谁先张的口,反正最后被他的声音盖住了:“你真给我偷家了?”
第22章
从小到大, 黎也招的事儿从来不少,出发点往往没毛病,但自己最后总是落不到好的那个。
秦文秀没什么文化, 她的教育观念是从老家带来的封建公式, 黎也总不服她, 她也懒得再插手, 日子潇洒快活那几年, 都不怎么管过黎也。只有黎伟光常要拉她坐下来讲些大道理。他说女孩儿在这个社会上本身就是很吃亏的, 你越去和一些人唱反调,把自己放置在虎视眈眈的明面上, 总有一天,那些你报复过的罪恶, 会逐一地,加倍地反扑。
她爸有时候还会自责,那是小学暑期,市面上的兴趣班掀起一波大热潮,班里同学都在争相讨论想去哪儿,想学什么,伟光同志当天就财大气粗地在大街上收了一沓广告单拍到黎也面前,最后按她的喜好,一脚踹进了少年宫跆拳道课程班。
秦文秀还拿这事跟黎伟光吵过,说毕竟是女孩子家:“学这个像什么话?培养兴趣也得培养些像话的不是?钢琴不好?小提琴不好?跳舞不好啦?”
黎伟光就是摆摆手:“喜欢就让她学呗, 能怎么滴?”
还真能怎么滴。
正是热血的年纪, 易燃易爆易上头, 烧起来拦都拦不住, 英雄主义,自我中心, 一点就炸,浑身毛病,好坏参半。反正,她只在上高中以后,收敛,沉默,把劝导话尽数听进去了。
蜷起来活了这么两年,秦文秀都觉得这孩子乖了,就送进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