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防身匕首并不在身上。
朝露强作镇定,厉声喝道:
“我是乌兹王女,你们敢?”
“我仰慕王女已久,今日得见,更是饥渴难耐,还求殿下可怜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朝露咬了咬牙,想要跑走,却脚步松散,虚浮无力。
“王女殿下,那酒可好喝?喝了,今夜可就不一般了……”
二人对视嗤笑一声,一人见她站不稳,伸手想要拽住她的裙摆将她整个人擒过来,却被她猛力甩开。
“王女何必要便宜那个和尚?“那人恼羞成怒,气急道,“和尚可以,为何我们兄弟俩就不可以?”
“此处无人,幕天席地也无妨,及时行乐……”
朝露强忍着身下不适,对其中较为矮瘦一人眯眼一笑,勾了勾手指,故意轻声喘道:
“你过来,我只想和你一人……”
那人见她主动,血气直冲头顶,乐颠颠地快走几步,正要伸手揽过她的腰之时,朝露一面笑着,一面铆足了劲,朝那人下腹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人不防,被正中靶心,痛得仰倒在地,惨叫连连。
三哥教她的对付男人的功夫,一直以来都极为好用。
朝露利落地收脚,转身便没入一处黑压压的灌木中,只闻身后传来暴跳如雷的低吼声:
“贱、贱人……”
“阿弟,阿弟,你怎么样?”
人声飘远了,暂时没有追上来。
朝露朝小道深处走去。往日平直的长廊在目中变得崎岖难行,平常走惯的宫道草丛犹如密林。
她慌不择路,只觉身子越来越沉,一时误入了一处半人高的蔓草林木中,走得越来越慢。
脱力的双臂还在不断拨开从一侧泻下来的低垂枝叶,林间一群乌鸦惊起四散,盘桓半空,遮住了朦胧的月色,在道上投下大片影子。
茂密的枝叶散去,眼前出现了一面镜湖。
是她当日暗杀刘起章,沉尸其中的那片湖。
她扶着假山,移步往深处走去,最后实在难以再行一步,便斜倚在岩体凹处,支撑着身子。
朝露脸色发白,既觉身上如万蚁噬咬般难受,又觉得体内空空荡荡,想被什么东西填满。
她掐了掐手心的肉,用痛意来压制这股空茫之感。可一阵短暂的酸麻过后,药劲依旧会泛上来。
这里太静了。可除了她剧烈的心跳,好似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靠近。
起初以为是哪里的虫鸣,待她屏息细听之后,才觉应是袍衫相触的摩擦声。
朝露瞳孔猛缩,心中大骇,缓缓朝后望去。
透过假山之间一道裂开的罅隙,她看到一旁的观湖亭中立着两道黑影。
亭子由砖瓦砌成,八角攒尖,宝顶重檐,,湖光月色下泛着冷冷的青白,像是浸在水中一般氤氲不清。
亭中之人,看身形,并非是方才那欺凌她的两兄弟。
倏而,模糊的黑影本是一团,忽而变得高大且单薄。
“扑通”一声,其中一道黑影坠入湖中,激起小浪阵阵,片刻后再没了动静。
亭中,霎时只剩下一道黑影,身长屹立。
那人影轮廓,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