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手机格式化过,不知为何电话卡没拔,所以才能收到他的信息,从他第一条询问进度前就格式化了,宽特罗失踪比他想象得更久。
“这个,哪来的?”
“这手机有点老了啊,”毫无印象的情报商见人脸色不对,“不记得从哪收的了,真的!”
黑泽阵盯了他几秒,不置可否地直接拿走了,情报商人也根本不敢收人那点钱。
这个一开始是来问那帮黑衣服开的店都在哪的男人,显然是个刀尖舔血的狠角色?
找黑客还原手机信息后,黑泽阵越过灭口的眼镜男,翻看宽特罗与人联络过的记录,最终锁定在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对面是最后跟宽特罗联系的人。
黑泽阵回去找了那个情报商,威逼对方说出了那个号码的主人身份,还有他知道的所有组织信息。
那个号码是组织一个研究所的实际掌控人,据说直接对那位先生负责。
他寻找的宽特罗,被对方约出去后从此人间蒸发。
黑泽阵先是绑架并拷问了那个人,对方刚开始坚称自己从未见过他展示照片里面容冷淡的蓝发少年,但刹那神情的不自然彰示他在说谎。
被系统在电视节目夹帧下达暗示,管某部分不太重要的实验的组织成员,只隐约记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实验体。
从对方口中诈出自己想知道的,并从人身上搞到密码,以及研究所大致地图后,毕竟是组织的人,黑泽阵理智做出最有利选择,没有一枪崩了对方而选择把人伪装成溺死。
男人费了翻功夫制造骚动,损毁附近电路供应,潜入了那个研究所。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
漆黑的样本室内竖着几个玻璃罐,天花板上灯光闪烁,刹那照亮银发男人面前少年永久的安静睡颜。
他漂浮在液体间,半长的发丝在脸旁微微浮动,轻盈得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一样展臂遨游,但熄灭的灯光结束这场虚幻的美梦,他仍旧被困在这方透明的囚笼中。
死亡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
宽特罗双目紧闭,已经是一具浸泡在化学试剂里,被掏空内脏的标本。
第67章
天花板上本该因电路故障失效的摄像头中心, 有一点幽微的红光明灭。
男人凭借直觉抬头,凌厉目光悍然射过来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他离开前最后回头, 看了眼像豢养一条观赏鱼般,关住少年的巨大玻璃器皿。
这趟趁乱潜入组织研究所,黑泽阵无法带着这具尸体全身而退, 再者他本就只是来确认一眼,这具浸泡在防腐剂里空壳子于他已经毫无意义……
原本是相信自己一手培养的宽特罗实力,才派他先自己一步接触组织, 谁知他第一次叫自己失望就葬送了性命。
中途黑泽阵就已经知道了这小鬼的结局, 却不知为何非要亲眼看到尸体。
从研究所负责人口中听到对方已死时,愤怒盈满肺腑, 与多年没体会过的其他复杂滋味混合。
来的路上男人已经整理好了自己,这样冒险本不是他的作风, 但他还是来了, 并亲眼确认了对方的死亡。
作为一个本已习惯独来独往的杀手, 黑泽阵现在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深深地望了眼宽特罗血色褪尽青白的脸, 转身离开撤出,直到坐回车里。
嶙峋指节握在方向盘上,面前被高楼切割的无尽夜幕,像一块幕布不断投影出刚才他看到的画面。
男人闭了闭眼, 迟钝感受到胸口像被无形手掌挤压的闷痛。
好似早春的阵雨,带着寒意绵密洒落, 不刺骨却难以晾干的潮湿, 一点点浸透骨髓。
他嗅到了初遇那天,自己身上濒死的雨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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