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本该没有人了,这里远离了城镇,非常偏远,可偏偏却有一个木屋。
一个老人手持步枪,看着已有八十岁了,身体却很健朗,他本该是带有敌意的,可此刻枪/口却垂了下去,甚至跟着诸伏高明的歌声一句句和了起来。
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沟壑,伤痛与衰老令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正常,但歌声是那样嘹亮,如此纯正的俄/罗/斯/弹舌音令琴酒梦回当年。
当初在克/格/勃没什么娱乐,唯一的娱乐便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会围在篝火旁,彼此手牵着手载歌载舞。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了。
在组织的这些年,他仿佛被磨平了棱角,就连那曾经久远的回忆也被磨平了。
可它还没有完全消失,它仍在琴酒心底深埋,直到此刻被挖了出来,一时间思绪翻涌,巨大的情绪波动几乎令琴酒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老人的泪水落了下来。
琴酒的眼泪也划过脸颊。
两人面无表情,无声对视着。
歌声停了,诸伏高明明明是唱歌的人,此刻却立在一旁,就好像一个外人。
片刻后,老人擦干净泪水,这才对着诸伏高明开口:“你们是外国人吧?口音很重。”
“抱歉,我俄/语讲得不是很好。”诸伏高明谦逊地用俄语回道。
“我们是霓虹人。”这句话,琴酒是用俄语讲的。
老人眼睛微亮,对琴酒说:“你的俄语很正宗,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当地人。”
“没有,我在霓虹很多年了,老爷子身体很健朗。”琴酒看了眼他拿着的步枪,是军用步枪,这个型号普通人是买不到的。
老人握紧了步枪,骄傲地说道:“别看我现在老了,但我以前可是个克/格/勃!”
琴酒和诸伏高明都面露讶色,这种事情也可以随便说出来吗?
“你们不用紧张,克/格/勃早已不存在了,我现在就只是个糟老头子,就算有其他国家的探子想从我这里挖到机密,也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老爷子很看得开,却又没有那样看得开。
琴酒举目远眺,周围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老爷子已经八十多了,这样离群索居,不像是真看得开的。
当年苏/联解体,对国人尤其是他们这些克/格/勃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老先生,您……”
“你不像是霓虹人。”老人端详着琴酒,也打断了琴酒的话。
琴酒紧绷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像,真像啊。”老人不由感慨,“我退休之前,在克/格/勃见过一个小娃娃,他要是能活到现在,大概也和你一般大了。”
琴酒的身体更加僵硬了,他实在没想到,这次来俄/罗/斯旅游,竟然还能遇见故人。
老人认得琴酒,琴酒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老人了,他抿紧了嘴唇,就像是个被长官检阅的士兵。
“别紧张,人老了,总有些念旧,时常会记起以前的事情。”老人在琴酒的胸口上重重拍了一下。
琴酒挺起胸膛,高昂着头颅。
老人越看越觉得满意,连连点头:“你很好。”
“先生,希望您身体康泰。”琴酒也回了一句,带着真心实意的祝福。
“嗯,你们走吧。”老人虽然对琴酒很满意,却并没有邀请两人到自己家中做客。
琴酒也明白,虽然对方已经退役了,但以前毕竟是个克/格/勃,有着很高的警惕性。
他转身拉着诸伏高明离去。
“琴酒!”诸伏高明却突然喊了琴酒一声,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将一捧雪塞进了琴酒的颈部,雪水顿时顺着领口滑落,然后拔腿就跑。
“嘶,好凉。”琴酒同样拔腿追了上去,一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