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凝固, 没有丝毫声音。
氛围变得微妙。
顾瑜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对蔺洲打招呼，“蔺中将。”
旁边长着兔耳朵的男生也回过神来，慌忙鞠躬, “蔺中将您好。”
因为这动作, 顾瑜看了他身后的尾巴, 紧张地团成了一个雪白的『毛』球，还在发抖, 像是了危险的天敌。他有点怕不苟言笑的中将。
而顾瑜的注意力全被『毛』绒绒吸引了, 觉得兔尾巴的感说不定比耳朵更好。
“陈礼。”
男生猛地抬头，兔耳朵也跟着一弹, 他惊喜，双眼发亮, 有点受宠若惊。蔺中将居然道他的名字。
蔺洲平淡礼貌说：“你和顾瑜还有话要说吗？有事找他。”
陈礼果断摇头, 表示自己不打扰，识趣地立刻就走了，给他们留出空。
顾瑜看着兔尾巴离自己越来越远, 有些可惜。
走廊上，只剩下他和蔺洲。
尴尬再次蔓延。
顾瑜疑『惑』：“蔺中将找是什么事？”
蔺洲看了他一眼, 唇线紧绷, 随即才说：“上次跟你说的训练，忘了给你演示。”
顾瑜摆, “没事, 下次训练再说就好啦。”
蔺洲说：“明天不在基地。你现在有空吗？”
言下之意，是现在就去训练？
顾瑜不得不佩服，蔺洲真的太尽责了，有事要忙都不忘学生, 挤出自己的时来上课。
这让都不好意思拒绝。
顾瑜只好跟着他去训练室。
进去之后，热身。
今天的训练是建立在不利用视觉的情况下，提高其他感官的灵敏度。
蔺洲闭上眼睛，冷声说：“开始，你可躲了。”
因为对方看不，顾瑜不自觉就有些松懈，觉得蔺洲的反应速度肯定不如平时。
但实际上，他才刚跑出去没几步，蔺洲就耳朵一动，朝他的方向“看”去，然后像是鬼魅一般，几乎瞬就出现在他身后，绕过肩，搭在他颈项的大动脉上，仿佛从身后将他抱进了怀里。
姿势暧昧，像是偶像剧里的浪漫画面，不会令遐想。因为随着阴影笼罩下来，强大的压迫感袭来，顾瑜悚然一惊，本能地感觉危险，忍不住身体发抖。
蔺洲只是抱了他一下，快就放开，放任顾瑜继续躲闪。
但不管顾瑜去哪里，他都能一下找，简直如影随形，怎么都甩不掉。不管顾瑜怎么放轻动作，连呼吸都压得轻，都还是逃不过，蔺洲依然能快捕捉极其细微的动静，立刻强攻而去，将压制住。
顾瑜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深刻意识蔺洲强大变态。一般的觉醒者都应付不了，更别说，他这个菜鸡，完全只有被虐的份。
顾瑜懒得躲了，改守为攻，主动出击，步步紧『逼』，蔺洲倒是突然开始后退了，有所顾忌。
对打了一阵，蔺洲说了些该注意的要点。
终于演示完，蔺洲睁开眼睛，从柜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布，走上前，蒙住顾瑜的眼睛，探他后脑勺绑了个结。蔺洲完全可走他身后绑的，但他偏偏选择站在顾瑜面前，绑的时候动作像是按进怀里。
纯粹的黑『色』和肤『色』形成对比，衬得他更白了，在光线下宛若透明，透着隐约的脆弱感。
蔺洲看了一会，终于松开，问：“能看吗？会不会绑得太紧？”
顾瑜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视觉，就会没有安全感，有些惶然无措，下意识伸想抓住点什么。
一只温热的大握住了他。
顾瑜微微安心，摇头说：“完全看不，不紧。”
“那你试着感觉在你的哪个方向，按照刚才教你的，来攻击。”蔺洲说完这话，就放开了他的。
顾瑜忍不住去抓，但扑了个空。
眼睛看不后，一开始确实会慌，但慢慢适应平静下来后，认真去感，其余的感官就会变得更敏锐，一些细微平常不会注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布料摩擦，鞋底触地，呼吸声，属于蔺洲的气息，风吹过臂……
顾瑜站在原地，过了一会，突然往左侧方打了一拳。
蔺洲注意了，没有躲，而只是微微侧身，让拳头从腰侧擦过，风掀起衣摆，再度落下。
蔺洲大步一迈，又换了位置。
顾瑜凭感觉进攻防守，有时扑空气，有时能精准地一拳砸在结实的胳膊上，让有成就感。
按照正式的蒙眼对战来说，顾瑜当然不可能碰蔺洲，更别说造成伤害。但蔺洲只是让他试试，躲闪的速度慢，放的水几乎成了一片海洋。
顾瑜一番剧烈运动下来，出了汗，眼上蒙着的黑布都湿了，颜『色』变得更深，脸红烫，嘴唇微张急促喘息，呼出热热的气，还因为渴，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蔺洲站在不远处，看这一幕，眸『色』控制不住一暗，顿在了原地，有些晃神。
顾瑜仔细听着，锁定了蔺洲的位置，趁机猛地攻了过去，竟然让他一拳顺利地砸在了蔺洲的胸肌上。
猝不及防，一声闷哼。
蔺洲像是突然受刺激，猛然急退。
顾瑜难得抓住机会，冲得急，根本停不下来，再往前扑了个空，身体就控制不住惯『性』摔下去，左腿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蔺洲回过神去拉他的时候，经晚了。
顾瑜痛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懵懵地跪坐在地上。
蔺洲皱眉后悔，立刻上前，两握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放一旁的桌上。
然后，握住他的脚腕，抬起来，认真查看伤势。
雪白的膝盖上迅速泛起了一大块淤青，肿了起来，往外渗着血丝，显得格外狰狞。
比这更严重的伤，蔺洲了多，但他时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小伤不需要重视。反而在看之后，更加心疼，自责于自己没看好。
他转身快地去拿了医『药』箱过来，放在一旁，准备帮顾瑜处理伤，才发现绑在他眼睛上的布还未拿下来。
蔺洲伸解了，黑布垂落，扔一边，也因看了顾瑜发红的眼尾，疼得冒出了生理泪水，将浓密的睫『毛』濡湿成一簇簇，黏在一起。因为一时疼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色』泛白，皱着眉，紧紧抿唇，看着就让觉得可怜。
蔺洲看，心里猛地一跳，竟然冒出了许多不该有的想法和变态画面。他连忙垂眸，移开视线。
顾瑜其实不怎么耐痛，毕竟从小生活环境就优渥，即便父母不在身边，也有智能管细心妥帖照顾，没怎么受过伤。前是学过散打，但老师总不可能让一个豪门少爷频繁受伤，戴好护具基本没事。
倒是今天，他们两不怎么回事，都护具忘了。
用消毒水时还好，但在涂消肿祛瘀的『药』膏时，顾瑜就受不了了。
他忍不住向后躲，想腿缩回来，拒绝涂『药』。
但蔺洲根本不准他躲，牢牢捉住了他的小腿，软肉在他指缝溢出，十分惹眼。
顾瑜疼得抽气，说：“不涂了，不涂了。”
蔺洲毫不犹豫拒绝，“不行，这样好得慢。”
顾瑜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涂，眼尾的红『色』越发深浓，湿漉漉的，嘴唇抿得紧，红得几乎像是要滴血。
蔺洲看了，动作顿住，下意识就放软了语气，哄似的说：“……轻点。”
说完，涂『药』的动作确实变得轻，指腹擦过，慢慢『揉』开，将『药』膏一点点抹匀。
顾瑜这才稍微松了气，但还是绷着。
因为涂『药』，小腿被蔺洲用握住托起来了些，膝盖高了，短裤裤腿就顺着往下滑落，『露』出大片细腻的大腿肌肤，布料和大腿内侧之形成了一团阴影，往内不断延伸。
普通或许看不什么，但觉醒者视力极好，哪怕在黑暗中也能视物。所，蔺洲一眼就看了，僵了一瞬，立即移开视线，但也没用了，那画面经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脑里。
而顾瑜毫不情，正努力忍着痛。
他坐在桌上，一只腿随意地垂在桌边，一只腿微微弯曲，踩在蔺洲的大腿上。
小腿匀称笔直，肤『色』冷白，脚腕被一只深『色』的大握住，更显纤细，有种说不出的脆弱美感。
因为痛，顾瑜下意识弯腰，捉住蔺洲的腕，想推开他，但没用，只能徒劳地抓紧。偶尔急促的呼吸，因为距离太近，热息吹过蔺洲的耳朵，一阵发痒。
蔺洲突然觉得热，后背不断出汗，心有股燥意迅速涌上来，让他喉咙发干，甚至都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喉头微滚，竭力压下异样的情绪，专心擦完了『药』，神情一松，站了起来。
顾瑜也因松了气，而一直包在他眼里的泪终于盛不住，有一滴顺着眼尾滚落下来，变成了一颗莹润剔透的珍珠。
几乎同时，顾瑜的双腿也发生变化。
蔺洲原本托着的腿消失，取而之的是一条浅蓝渐变的鱼尾，鳞片滑腻微凉，尾鳍无意识翘起，轻扫过蔺洲腰下方的腿。
蔺洲僵住，顾瑜察觉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时，也瞬僵住。
前捏猫铃铛，就经够社死的了，结果这次直接是他本。
漂亮的珍珠滑过衣服，掉在桌上，又骨碌碌滚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声音，没有在意捡起。
室内气氛极其微妙。
顾瑜立刻将鱼尾往后缩，几乎恨不得藏桌底下，生硬地转移话题，“麻烦蔺中将了，今天应该没办法训练了，那回去了。”
如果是腿，他就算一瘸一拐，现在也能马上跳下桌走。可偏偏这时候变成了觉醒体，他只能低头，打开光脑，『操』控自己的步工具来这里。
还要等几分钟，太窒息了。
顾瑜低着头，简直想原地装死。
蔺洲原本也尴尬，但顾瑜深深地埋着头，只能看他头顶的发旋，鱼尾巴弯起来，努力藏在桌下面。
突然的，他就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