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他的房间里问,在他的舒适区里是问不出东西的。”白薇略一思忖,建议道,“如果可以,向瓦多佛子爵借一间小的会客室吧。”
卢克一拍脑袋:“你说得有道理。”
诺兰看了白薇一眼,继而转头对卢克说:“就这么办吧。”
临走前,诺兰嘱咐了白薇一句:“我去和路易聊一聊,你自己别乱跑。”
“放心吧。”白薇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这次她若是乱跑,可再没有人能救她于水火。
两人离去后,房间里只剩了白薇一人。黑莓不知飞去了哪里,大概诺兰交待了它别的任务。
白薇走进隔间的浴室,打开了浴缸上方的水笼头。锅炉将水烧得滚烫,不一会儿便热气氤氲。小小的隔间里弥漫着水雾,浴室的窗玻璃也模糊了起来。
她看了看房间,继而合上了浴室的门。她一件件地脱掉衣服,直到身上什么也不剩。
她在满室热气里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匍匐向地面。
水雾朦胧的浴室里,纤瘦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这猫儿白得发光,只在左眼下有一点小小的红斑,似一颗怒放的朱砂痣。
白薇适应了一下身体,轻巧地跃上窗台,从窗缝钻了出去。她回忆了一下路易房间的位置,以枝桠和窗台借力,几下蹿上了路易房间的阳台。
路易没有关窗,白薇轻而易举地从窗子进入了房间。
房间内的陈设与她记忆中并无二致,她跳上了床,掀开了路易的枕头。果然,那本汉文手札正躺在枕头下。她的小弟弟依然习惯枕着重要的东西睡觉。
白薇将汉文手札卷成卷,叼在嘴里,迅速撤离。她本要回房间,忽然改了主意。她向上一跃,往瓦多佛子爵的书房奔去。
***
会客室里,路易正襟危坐在桌子一侧。他瘦削单薄,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
卢克清了清嗓子,敲着桌子问:“你姐姐遇害那天,你都在做些什么?”
路易低着头说:“我在花园里修剪花草。”
“还有呢?”
“没了。”
卢克追问:“这一天就没干点别的?”
“没了。”路易说。
卢克看了看诺兰,心里有些烦躁。他早已问过了庄园里的下人,那天路易确实在院子里剪了一天的花草。不过事有古怪,路易以往并没有修剪花草的爱好,偏偏那天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修剪了一遍。且当天还下着雨。
“你喜欢园艺吗?”卢克问。
路易答:“还行。”
卢克又问:“那天为什么顶着雨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路易垂着头:“临时来了兴致。”
卢克憋得慌,只好换了个话题:“你与你姐姐关系如何?”
“还行。”
“你姐姐平时和哪些人来往?”
“不知道。”
“你姐姐出事那天,她有没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