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打算悄悄走,之后再给裴雨和叶清发个消息,这样会显得不那么难看,没想到这个时间她会过来。
“跟加宝的婚约,就让你这么难受?”她十分不解,“做不成伴侣,你们也还是兄妹。”
他在这种被反向标记的情况下,居然想连夜离开,她实在是想不通,“既然这么反感,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要阻止加宝的同学对她进行临时标记。“
高潜并未像平时一样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说话,短暂的对视后,他垂下头,“是我个人的问题。”
“是我做错了。”
“我并不反感妹妹。”
他垂在身侧的手捏得死紧,困惑了他许久的情绪问题卷土重来得实在太快,没有缓冲,这让高潜觉得惶恐。
这几天他复盘了接回妹妹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试图寻找线索。
可是没有。
在反复查看自己的记忆后,反而意识到当初对祁加宝是如何刻薄,默然自责的同时,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这让他觉得惊慌。
裴雨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不对,握住他的手,“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你觉得为难的地方吗?”
高潜迟疑了一瞬,别开视线飞快地说:“没有,您别多想。”
他希望自己看起来是平静而坦然的,这样才能在裴雨充满探究和担忧的目光中坚持自我,以免将自己情况堪忧的精神状态和盘托出。
裴雨和叶清是典型的“上流社会”人士,平静、体面,他也是接受这种教育长大的,不想把狼狈的样子袒露于人前。
他很笃定,如果说了,裴雨一定会不遗余力帮助他。
但他的情绪问题像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高潜担忧他们会害怕。
如果他再次伤害到祁加宝,他们会怎么做?
高潜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不想伤害她,也不想叶清和裴雨去做一些不必要的抉择。
“一定要走吗?”裴雨咳了两声,虽然失望,但握住他的手并未松开。
“是的,抱歉。”
他这样子让裴雨一时间b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在被加宝标记后的关头,甚至抵着信息素的吸引也要离开,除了无法和她共处,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别说生理反应可以忍耐的鬼话,被标记的滋味我知道,现在走对你和加宝都很不负责任。”
“她会怎么想你?”
“我们又该怎么想?”
他勾着背,面对裴雨一连串的问话,惟有沉默。
她松开高潜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沉闷:“就按你说的解除,你不用再去找加宝聊这件事,我们沟通就好。”
高潜心里一松,和着自己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惘然缓缓点头。
她离开后,高潜脱力般倚住墙壁站了很久,然后拖着行李往外走,他在祁加宝房间门口停留了几秒,将口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开着车驶离叶家一段距离之后,他心里好受多了,对祁加宝莫名的厌恨消散了些,找了个没人的路边停车,给她发消息。
[房间门口有给你的东西。]
[你可能会用得上。]
这边祁加宝直到辅导结束才看到消息,她伸了个懒腰,以为高潜给自己点了夜宵,到了门边,发现是个小小的盒子。
打开看。
嗯……?香水吗?
她掀开玻璃瓶的盖子,按住喷头,下一秒鼻端充斥着他信息素的味道。
祁加宝低头狂点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