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向裴雨请教的,但是时间太晚,她不想打扰对方,又实在憋得慌想寻求一个答案,于是选择来问高潜。
她把这两天学校发生的事,和面对老师时的据理力争,以及这件事最终被解决时是多么的简单草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最后疑惑地问道:“他们说我是小孩,是因为我没意识到在启曜特权高于规则吗。”
高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是个敢于抗争,有义气也勇于为朋友出头的好孩子。”
“好长的前缀……”祁加宝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
他没有否定特权的存在,而是问道:“你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感受到你对使用特权的抗拒。”
“……是的,”尽管知道他看不见,祁加宝还是点了点头,“因为获救的是我的朋友,我会觉得拥有权力还不赖。”
可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以前就像活在罩子里的人,除了学习,主动屏蔽来自周围的一切消息,不听也不看。
她一直告诉自己,启曜是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三年结束后她不会在里面留下任何足迹。
刻意把周围的人都当成只有名字和脸的NPC,告诉自己学习才是最紧要的。
但是路鸣的事将玻璃罩击碎,祁加宝开始惶恐,如果某天这样的事再发生在自己朋友的身上,她仍会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这件事发生之后,我既惶恐,又对这样的力量有点向往,”她说:“我是不是不该这么想?”
高潜说:“权力没有对错。”
他评判不了祁加宝,因为他生来就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撮,如果她没有走失,她也会是其中一员,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享受人生。
不会碰到这样的事,也不会产生这种烦恼。
高潜问道:“所以你在为自己想要权力而觉得羞耻?”
“有一点吧……”
“你走丢后,家里和万臻以你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帮助走失儿童回家的基金会,每年定期向那里打款,帮助了很多家庭,”他忽然说道。
“现在你回家了,你可以决定我们是否继续向里面捐款。”
祁加宝毫不犹豫:“当然要继续。”
她不明白高潜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这是你所掌握众多权力里的一项,”他说:“你刚刚使用了它,并且用得很好,值得表扬。”
“因为身份能在启曜获得的便利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你一直没有去拿、甚至使用。”
“拿回自己的东西不需要纠结。”
高潜说着突然顿了一下,问道:“你现在想要,对吗?”
祁加宝迟疑着答应,如果下一次她的朋友再碰到这种事,她可以即使提供帮助。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能压服权力的,只有更大的权力。
高潜能理解她的矛盾和羞耻感,社会往往对穷人有更多的规训,所以他们更乖,有更多的羞耻心。
这个议题本来就没有答案,放到辩论赛里去,也能辩个几天几夜。
他没有继续劝她,而是突然调转话头,说道:“权力也伴随着义务,先不提你在学校里怎么样,你想继续行使自己在基金会里的权力,得先学会打理自己的资产。”
高潜觉得这是件好事,顺势继续往下说:“就先从你手里的股份开始,放寒假后会有老师固定来给你上课。”
等等……
怎么话题忽然拐到这个上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