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串四个风筝渐渐升了起来。
“快看,我的宝葫芦飞起来喽!”
“哎哎哎,我的大蜻蜓别落下去呀!”
“徐姐姐,你的金鱼往边上点,挤到我了!”
…………
苏沐瑶的风筝是最边上的蝴蝶,她见瑞太常在她们都将精力放在手头的风筝上,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往后退了退,退到湖边,拿着线头的手一松。
天上那只飞的最高的蝴蝶,没了扯线的人,荡悠悠的扯着一个线轮,沿风朝着湖对岸飞去。
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视线里渐渐化成一个小黑点。
“哎呦!”
瑞太常在看到了,惊呼一声,发愁道:“你的线没剪,风筝就飞了,这可怎么好?”
她们到此“放殃”,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剪线。
扯风筝的那根线代表一整年的疾病和灾难,不剪的话,岂不是意味着要倒霉一整年?
若说放不起来,也还好,她们带着备用风筝,换一个就行了。
可偏偏风筝放了起来。
按“放殃”的规矩,那只蝴蝶风筝,已经被天上神明看到,再换别的,就不做数了。
徐太常在、妙太答应刚才的好心情也没了。
瓜尔佳氏身体不好,开开心心的出来“放殃”,却遇到了这种事,太不吉利了。
苏沐瑶表现自若,笑道:“没事,我的蝴蝶上扯着线轮呢,飞不远,你们在这里继续玩你们的,我去湖对面,把我的蝴蝶找回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众人都松了口气,徐太常在催促道:“那你快去吧。”
沿龙潭湖畔往北走,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史宬。
大门口沿伸到两旁走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着一排戴红翎、穿明黄马褂的内廷侍卫。
苏沐瑶停住步子,低声嘱咐了云墨几句。
云墨神色凝重起来,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
二人到了跟前,云墨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长,点头行礼道:“这位大人,我们主子刚才“放殃”时,手没拿稳,风筝连着线就飞了出去。”
“我们一路跟过来,看见那只风筝像是落到皇史宬阁楼的露台上了,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寻一寻?不用太久,若是没有,我们马上就出来。”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塞到那侍卫长手里。
“这锭银子给大人们打酒喝,希望您别嫌少。”
少是绝对不会嫌少的,正一品侍卫的俸禄是年俸一百八十两,禄米一百八十斛,五十两银子,是他年俸的小三分之一了。
只是,这银子收的却有些烫手……
取个风筝没什么,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皇史宬是重地,没有上命,私自把人放进去,万一宬里出了什么事,他们项上脑袋,还要不要了?
云墨见状,道:“要不,您派个人,跟我们一起进去?”
那侍卫长听她说的有理,想了想,便松了口,也不用别人,他选择自己跟着。
上到二楼,苏沐瑶扶着栏杆,气喘吁吁道:“云墨,我走不动了,你随这位侍卫上去寻吧。”
“哎。”
云墨一口答应着。
待调走了跟着的内廷侍卫,苏沐瑶走到昨晚来的第三排书架边上,在地上仔细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是,她的簪子呢?
精心谋算了一番,还赔进去五十两银子,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昨晚子时过半离开的皇史宬,今晨一大早就过来找遗失的簪子。
中间只隔了一夜,按理说,应该没有其他宫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