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地位高、权利大,和妃嫔们不同,妃嫔们请安不能迟到,但皇上可以,别说姗姗来迟,就是不想来,还可以推说有事。
剩下的就很好想了。
常氏请完安,在慈宁宫门口磨磨唧唧的不肯走,怕不就是存了巧遇皇上,争夺圣宠的心思。
有这种心思倒也不怪她。
毕竟方才苏沐瑶也听太后说了,皇上这半个多月来都没怎么进后宫,就是去了,也是去年妃那里。
其他宫里的女人久不沐春恩,当然得动动脑筋,想想办法了。
可问题是,你要等皇上就专心等呗,非要在办正事的中途,开个小差,显弄一下自己的体面。
更寸的是,这体面显弄到她头上了。
她跟她无冤无仇、素昧平生,且是“养老圈”的种子选手,并不与她们“宫斗圈”的人有任何利益妨碍。
凭什么供她欺压呢。
如今撞在枪口上,纯纯活该。
苏沐瑶半点不带同情常氏的。
常氏最心虚的地方被人一下子点破,方才的嚣张气焰立即没了,正欲说几句软话。
忽然,不远处宫道上传来一个嘹亮缓长、带着尾音的报声:
“皇上驾到!”
话音未尽,跪的跪,屈膝的屈膝,放眼看去,乌泱泱的,只有一片人头。
苏沐瑶也不例外,作为先帝妃嫔,她行的是屈膝礼,按着宫规,非得准许,所有人不可直视龙颜,所以这半天,她都是乖乖的垂目看地。
常氏就没那么规矩了。
她听说皇上来了,心中大喜,立刻作出不胜羞怯之态,就在那道明黄色的绣龙衣摆渐渐靠近的时候,常氏捏了捏手中帕子,抬起头,柔弱婉转的轻唤道:“皇上。”
目光盈盈若水,似含无限情意,声音比黄鹂鸟还清甜几分,简直跟刚才跋扈霸道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沐瑶心里不免有些打鼓,虽然史书有记载,说雍正是个明君,处事公正持衡,不好女色,但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常贵人跟了雍正多年,到底有些情分,她要在这里告自己一刁状,雍正会向着谁,真有点悬。
这种命运被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真不好受。
苏沐瑶紧张的后背都出汗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听头上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语气虽然不疾不徐,但极具威势和压迫力。
这话是在问常贵人。
常贵人眸中带上了一丝委屈,她没想到皇上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质问。
这要她怎么回答。
正不该如何解释,常氏余光忽然瞄到苏沐瑶,一时计上心头,怯怯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见雍正并没有制止她,心定了几分,指了指苏沐瑶,道:“臣妾一大早来给太后请安,正欲离开时,这位太常在忽然派人拦住臣妾,说臣妾没给她行礼,并借此刁难臣妾,臣妾……”
说着,用帕子擦了擦发红的眼角,泫然欲泣道:“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这可真是猪八戒败阵——倒打一耙!
苏沐瑶被恶心的不轻,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开口,才能把这盆脏水原封不动的泼回去。
忽听头顶上方,雍正突然缓缓开口道:“礼为国本,不可不遵,”顿了顿,对着常氏,淡淡道:“你性子轻浮急躁,愚鲁莽直,回去闭门思过,这几日不要再来慈宁宫,碍太后的眼了。”
说完,那道明黄色的衣角消失在眼前,进入了慈宁宫的大门。
从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