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山上,跑出了许多伤人的异兽,每一头都身有异能,连图南造出来的霹雳雷都不怕,更难觅踪迹,众人便索性闭门不出,帝乙连早朝都已经停了月余。
可更可怕的是,殷都的河水已经尽数被污染,只要喝了殷都河水,都会无故暴毙。
如今只剩下几口深井,还能供给水源,可水脉相通,这深井之水被污染,也是迟早之事。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殷都上空,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献祭圣女”的言论更是甚嚣尘上。
郝姬带着子受、子期,由闻仲护着,回了殷都,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
帝乙未有言语,郝姬却是炸了:“这些人当真是忘恩负义!明明是天灾,又怎可推脱成人祸?天降暴雪,千里冰封,是图南的盘炕之术让他们免得被冻死;蝗虫肆虐,颗粒无收,又是图南以滑雪拉车之法将红薯送去了千家万户……若非图南用数以万万计的红薯去救济他们,他们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在这里嚼舌根的机会?”
帝乙信仰神明,听到这则谣言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动摇,可回想起图南为殷都所做的一切,却又只觉得自己可笑,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了那么多图南带来的便利,如今遇上灾祸,便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一个女人吗?
帝乙深吸几口气,想要和郝姬说些什么,却是话到嘴边又咽下,而郝姬直到帝乙在朝会上的沉默,也是心知肚明,便主动告罪,说自己失仪,转身回了寝殿。
子受和子期悄悄地躲在寝殿之外,子期看到郝姬出来,慌忙地拉着子受的手想要躲藏,却被子受挣脱了,子受眼泪汪汪地走向郝姬,问的却是:“郝姬娘娘,子受又要失去娘亲了,是不是?”
郝姬闻言,愣了许久,把子受抱到怀里,任由他在自己怀中无声地呜咽,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子受却没敢发出半点声响。
郝姬便只能抚摸着子受的头安慰他:“不会的,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事实上,在郝姬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图南的本事和众人对她的在意程度,除非是她自己放弃,不然,没人能逼她去死,帝乙不行,民意不行,神明也不行,谁都不行。可依照图南的性子,若是走到了那一天……
郝姬的眸色暗淡了下来。
也不知图南如今在西岐如何了……
郝姬记得,暴雪之后,图南醒了一次,第一件事却是把身边所有人都给打发走了。
郝姬带着子受子期回了殷都,闻仲护卫,自然也回了殷都,敖丙去了陈塘关,通天教主拐了五彩小肥啾和九尾白狐,句芒小神仙带着人参精满世界跑,只盼着能多救些人,再多救些人。
众人原先看着图南一日日衰败下去的面容,即便是末日将至,也不愿离去,郝姬甚至放话出来:“若当真是末日将至,总归都是要死的,我为何不和我在乎的人死在一处?”
图南听了倒是一笑:“说什么胡话?我看,你是馋我手艺罢了!”
看图南还有心思说笑,郝姬等人便也放下心来,又听得图南正色,让她们回去做该做的事,权当为她这个身娇体软的病弱圣女积福了,便也不再多言,全都离去了。
唯有闻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拜别图南离开时,深深地朝着图南恭恭敬敬行了师门大礼。
而等到闻仲自以为避人耳目,悄悄从图南房中出去时,却发现本该回屋收拾行李的郝姬竟然立于门前。
闻仲尴尬地手脚都无处安放,郝姬却只是对着闻仲点头示意,随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