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性子看着不好相处,但是内里却有几分优柔寡断,朱蕙觉得自己只要等过这几年日后陛下未必不会宽宥朱家,她们家里不缺能上阵杀敌的好男儿,只是缺个再出头的机会罢了。
“宫外的裴家确实是不容小觑,但是劳谦虚己,则附之者众;骄慢倨傲,则去之者多。她总觉得自己处事周密,但是皇后娘娘也不是傻的,只要留些心思就能抓的小辫子要是我我也会去抓”,把手上的书搁到一边,朱蕙起身说道。
“皇后这次可未必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管裴辞梦出什么招儿,也少不得褪下一层皮了”,在梳妆台前朱蕙拿起梳子梳了梳头发说道。
不过裴贤妃想去皇后处请安求情的念头倒是也落了空,静妃第二日早起的时候,就被通传了皇后的口谕,说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各宫不必去请安,何时恢复请安会再行通知。
小宫女正在摆膳,水晶虽已经是女官但是还是亲自服侍着静妃梳妆,她刚为自家主子戴上一只珠花就听到了这个信儿,“奇了怪了,怎得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
朱蕙把那只沉甸甸的珠花卸下来,既然不必去请安那她也懒得戴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托词罢了,皇后娘娘自昨日进了乾清宫从没出来过,不过是侍疾的借口,看来陛下那边儿是没什么事儿。”
皇后凤体违和也是大事,既然肖皇后选了这件事儿当借口那也糊弄不了多久,所以朱蕙才出此言。
“不过娘娘也不是全无收获,如若太后娘娘不再偏心太过,那这次也算是打压了我们这位贤妃娘娘的气焰了”,朱蕙自己用早膳前说道。
裴贤妃现在确实是焦头烂额的状态,之前她也是做惯了这些事儿的,但是没有一次被抓包过,太后也好皇后也好似乎都是默许了她这种行为,这次皇后一出手倒是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宫正司那边儿怎么说,还是不愿意放人么”,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裴贤妃少见地显露出几分花颜憔悴的样子。
柳女官自己没办好事儿,不过这次裴贤妃倒是也没怪罪她,于是她也是小心地回道:“那边儿的人现在倒是铁面无私起来了,而且说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正巧也在那边儿听事,好像是已经知道这回事了。”
轻敌冒进就会摔跟头,裴贤妃小声地说了一句,“倒是我小看我们这位皇后娘娘了,既然太后娘娘那边儿可能已经知晓了,叫采露来给我梳妆,我们去慈宁宫。”
肖清懿虽然昨晚大发神威收拾了贤妃身边儿的宫人,但是她其实一直是在照看着皇帝也是一夜没怎么合眼的。
李太后也是凤体抱恙不好起身去看儿子,都是皇后一个人一力主理了皇帝身边儿的各种事宜,好在皇帝虽受惊坠马但是人的精神还好也可吩咐一些事儿,这才没把皇后累出个好歹。
徐澄佑躺在龙床上感觉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之前请的所谓仙师是骗子但是晏城内有福广寺已经是百年古刹又有几朝多位皇帝封赏,寺中的高僧应是真材实料,自己要不要等伤养好了之后也驾临去拜一拜佛祖。
昨晚太医忙碌了许久,徐澄佑摔伤的腿和臂膀倒是无事了,只是皇帝坠马的地方底下有不知是谁放下的捕兽夹子,正巧徐澄佑的左腿被上面的刺伤了一个好深的口子流了好些血,这才让众人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肖皇后一夜都是和衣而眠,只是在一张榻上凑合着睡了一夜,她早上听到了龙床那边儿有了声音,睁眼一看果然是皇帝已经醒了。
“陛下醒了,现在觉得如何?”,肖皇后起身坐到了龙床上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