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采画些什么,他再拿回去给母亲看,母子两个一起赏玩评析。
“殿下这是又要拿我的图讨好贵妃娘娘了”,燕翰采无奈一笑,不过他确实是喜欢静心绘图的感觉,甚至内心里科举之事都比不过这笔画更重要,他是燕阁老最小的孙子所以家里也不大逼迫他,进宫以后本以为皇子会不喜自己这个爱好,没成想澄俞倒是不在意这个,甚至还经常鼓励他作图,还拿给自己母妃看。
林贵妃在前朝臣子心中,是个不大可言说的存在,陛下登基后破了先例给贵妃授了宝,还让内外命妇都给贵妃行礼朝拜,又没有立已经读书进学了的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为太子,其实桩桩件件事都是大事。
本来这样的情况下前朝难免会有谏言,但是是有臣子试探着上述之后,连御笔朱批都没得到就被不知道是内阁还是司礼监把折子发了回来。还有就是林贵妃之父是内阁三辅又掌着吏部,眼看着首辅和次辅的年纪摆在那里,这时候得罪贵妃和阁老有什么好处,所以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前朝竟然罕见地沉默了。
燕翰采脑中的念头转了几转,到底还是答应了澄俞的所请,带着略有些兴致缺缺的嵇元一起往澄俞找到的地方了。
澄俞带着人到了一处池塘边,这小塘看着不大,但是苇草菖蒲等水木丰沛,内中还有鸿、鹄和鸳鸯等水鸟在其中悠闲漫步和哺育幼鸟。
“倒也是有几分野趣”,燕翰采看到这样生机盎然的景色也是喜欢,自己在池塘边儿的厅中铺开了纸,细细勾勒了起来。
嵇元看着这地方这么多鸟儿也说,“这地方这么多鸟雀,可见是鱼虾丰美之处,你们且在这儿待着,我去塘中摸鱼捉虾子看看。”
拦住了跃跃欲试想要下水的嵇元,澄俞说道,“别,下水还是算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坐不住的,让茂才拿了鱼竿和小竹篓。”
看着茂才递过来的东西,嵇元咂咂嘴,“也行吧,好歹比看着翰采在那儿画图强。”
正在作画的燕翰采只当没听到嵇元的话,笔下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澄俞自己则拿着喂鱼的鱼食,在亭子中舒舒服服地靠着栏杆喂鱼。
三个人这边儿手里各自有事,但是还不时闲聊几句,澄俞心里对着过几天要去围场也是很期待,“还没去过围场里呢,嵇元,英博侯有带你去打过猎么。”
嵇元看着是个坐不住的,但是其实钓鱼的时候心静得很,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浮漂,听见皇子问话才稍稍分出了一点心,“爹带我去过我家的庄子,也是在山上圈出了一块地养了些常见的动物,我当时还射中了一只狐狸呢。”
此话一出,旁边两个人便都有些羡慕,澄俞也出声说道,“那这次便要看你一展身手了。”
燕翰采刚也想说些什么,便听到不远处有一阵喧哗声传来,澄俞有些惊讶,这地方偏僻平时少有人来,况且宫内向来不许宫人内侍们无故喧哗,这必然是出了事儿的。
“要不要过去看看”,嵇元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走到小亭子中皱着眉头问澄俞。
澄俞细听了一会儿说道,“仿佛是说有人落水了,嵇元和我去瞧瞧,翰采你带着茂才悄悄地去叫人。”
这时候出来玩,澄俞只带了两个伴读和内侍茂才,这时候他思索了一会儿后自己带着嵇元过去看看是否能去帮上忙,再让翰采带着熟悉行宫内地形和路线的茂才去找人过来。
燕翰采点点头带着茂才匆匆去找人了,澄俞也和嵇元一起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寻找过去了。
到了地方一看,澄俞吃了一惊,落水的竟然是他大哥和大皇子那个有着亲戚的伴读,皇后娘家的公子李洛。大皇子的另一个伴读官子明在岸边焦急地转圈,常在大皇子身边服侍的内侍不见影子,估摸着也是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