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其实很满意自己的新婚妻子,李纨出身南京国子监祭酒之家,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身书卷气很是吸引贾珠,因此平时里也经常和妻子讨论诗文,他是很认同妻子的才气和见识的。
只是如今听到妻子这么劝诫自己,要自己爱惜身体略放一放科举之事,虽然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自认为一家子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哪里能这么轻易地放下去呢。
李纨垂眸一笑,“我说句不敬的话,夫君你现在再努力,可能承袭爵位?”
贾珠心神一震,脸颊边爬上一点羞红的颜色,语气有些愤然地说,“我并无此想法,只是荣宁二府是同姓一族,家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到丈夫这么说,李纨也不生气,只是接着丈夫话说,“既然夫君无意荣府爵位,就算你是进士及第,最高也就是能绶六品官,何苦这么着急坏了自己的身子呢。”
妻子说出这样的话,贾珠脸上震惊的表情已经藏不住了,他在屋子里踱步转了几圈,到底还是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奶奶何苦说这话刺我!”
贾珠虽然是荣国府长孙,但是却是二房出身,依着国法家规,就算是他再出息也不能承袭爵位,承袭爵位的该是大房的琏哥儿。
觉察出丈夫的赌气,李纨心里叹气,但是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说,“我知道夫君心有沟壑又看中家族亲戚之情,想要科举进身再保贾家几代富贵,但是我想对夫君说几句心里话,夫君听过一次后要是觉得无用,那我日后再不说了。”
刚才说到了贾府爵位传承的事,贾珠感觉心底里藏着的一些东西好像是被妻子看穿了,但是如今看到妻子语气严肃不似玩笑,就也压下了心底下的想法说了句,“请奶奶赐教。”
听着丈夫还是赌气地称自己奶奶,李纨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整理了下思路说,“我父如今是南京国子监祭酒,我家里你也知道,和京里太子妃娘娘的母家同宗,虽然族内无甚高官,但也算是诗书门第。”
这话就纯属是李纨自谦了,李家虽然目前总是被一些人嗤笑说是他家出了个太子妃才得以在京内有了几分名气。但是实际上李家的名气和底气从来不是靠女人得来的,从太子妃的祖父到李家族中几位族老,李家几代人中都不乏博学之士。
太子妃的祖父李老先生李著雍,更是早年跟随给四书做注释并被朝廷定为天下范例的大儒伦明轩学习并被收为弟子,可以说是如今儒门最正统的传人。
“纵然如此,我家里族里也有许多哥哥弟弟到了而立之年才中举登科,夫君你是侯门绣户之家的公子,如今这个年纪自己考了秀才入国子监读书已是难得,何必要这么自苦呢?”,李纨用家里的事劝了贾珠。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虽然官宦家的子弟不至于如此,但是三十岁上下能中举再中得进士,也是平常事。贾珠这个年纪是秀才并且能在京城的国子监追随名师读书,静心读书几年必然能有个结果。
贾珠听了妻子的一番话,还是坐在原位不动,李纨见如此,叹了口气说,“言尽于此,夫君心有沟壑有自己的成算,我也不多言了。”
看着妻子带着丫头出门,贾珠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动。
第37章
贾珠和李纨住的是个小院儿,正房是夫妻两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