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月说了玻璃的事,他总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寿礼,索性今日抽空亲自来御用监一趟。
选了玻璃做寿礼,因着这东西实在是个新鲜物,和亲近的人说起后,除了夸赞他心思奇巧的,倒是也有些老成之人劝过他这东西过于新鲜不适合送给丰泰帝。但只有林慕月是抛开了规矩礼仪,从东西本身得不得用适不适合劝了他一句。
因着林慕月的话,太子今日特特来到御用监,让掌印太监带着人取了些冰化成冰水泼在了玻璃上试了试,在小内侍们实验的时候,徐瑞卿心里就暗暗感觉到不安。
果然,在泼了冰水后太子准备的玻璃不断出现了一些细碎的裂纹,实验的小内侍看到裂纹出现大气也不敢喘,徐瑞卿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一时间御用监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直到王公公的出现才打破了这份寂静,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季太监心底里念了句佛,看像王公公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看救星的神色。
王公公刚回来,就感觉到了不对,目光扫过地上布满了蛛网状碎裂的玻璃,把头更低了些上去回话,“东西已经送到了,侧妃娘娘很欢喜。”
听了王公公的回话,太子捏了捏眉心,心想这次还真是多亏了林慕月追着自己问了许多,才让他想到要来再验一验玻璃。他之前被户部的人推荐,也去过泰西传教士们居住的地方看了看,那些玻璃镶嵌的窗户确实是没问题的,眼见为实的好处也让他动了心要给父皇送这样的寿礼,没想到不知是有人动了手脚还是这东西本身就有问题,今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今日的事孤会亲自和父皇说”,太子缓和了下心情,对着季太监沉声说。
“奴婢明白了,必不会往外透露一句”,听到太子的话季太监答的也利落,他巴不得太子亲自把事情揽过去,这东西说到底还是太子准备的寿礼,御用监也只是暂时存着的,他没必要多话。
太子心情不好,但是处理完了事情也只得留下王公公盯着御用监的内侍们处理东西,带着自己身边的福庆回了乾清宫,他这是偷偷和父皇告假出来的,今日还是要照常去乾清宫帮着丰泰帝处理政务。
丰泰帝知道儿子要给自己送的东西,其实心里也是又些期待的,只是作为一个帝王,不好在儿子面前把这些期待表露出来。今日太子一出门,丰泰帝就吩咐了身边的伺候的赵太监遣人跟了出去。
赵太监派了自己的徒弟春来跟着,着小内侍是个机灵的,远远看着太子坐在轿辇上面色不像以往那样温和,就知道可能是出事了,赶快抄近路回了乾清宫和师父报了信。
“你说太子面上无甚喜色?”,丰泰帝听了回话搁下了批奏则的笔,他皱了下眉头,继续吩咐道,“赵理清,你亲自去御用监看看。”
太子带了一肚子的话回了乾清宫,但是一路上思来想去又不知道要不要和父皇说实话,如果要说究竟要怎么说。好在回了乾清宫后,丰泰帝一切如常,并没有多问太子什么话,只是让他继续把该做的事做完。
太子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折子,能送到他这儿的东西,要不就是有定例可以处置的事被送来给他练手,要不就是朝中吵来吵去没个结果的事,丰泰帝一时半刻不打算决断,就推给儿子随意批复下去。
这件折子是泰西的传教士联名上的,说的不外乎就是继续恳求丰泰帝允准他们传教的事,现在京里待着的这些传教士,都是被固定了活动范围不允许随意出京传教的。
但是最近丰泰帝又允许了新设几个港口通商,所以许多西洋人也闻风而来,不仅有商人还有同为传教士的人士,他们见丰泰帝的动作,就想要争取更多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