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多半就是花似锦又顽皮了。

他语气缓缓地：“阿锦，不要胡闹。否则——”

他顿了一下，再次开口，嗓音低沉，“——否则回去后，师叔也要胡闹了。”

往日里，墨繁是顾着她，有所收敛。他真要胡闹起来，只怕她消受不起。

花似锦心头一悸。

既有为之前闹过头的懊悔，也有墨繁的下意识惧意和愧疚。

不地喃喃：“知啦，师叔。”

切断传讯后，花似锦起身与少年墨繁视一，又迅速移开目光，然后一个在矮几前册，一个照例走到聚灵阵里闭目坐。

花似锦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出神。

不能再闹他了，多想想师叔。

-

天衍宗，问学台。

结束了今日的课业，一群弟子或三结，或三五成群地走出了课室。

花似锦和少年墨繁也徐徐往走。

莫桃桃拉着尹湫溜得最快，这会儿甚至折返过来跟花似锦讲话了。

“你师弟呢？”花似锦没到尹湫的身影，忍不住问。

莫桃桃笑盈盈地：“我让他下山去帮我拿话本子了，最近又出了好多新的……”

她了旁边的少年墨繁，然后快走几步，凑到她耳边悄悄：“你要吗？晚点我师弟回来了，我再喊你过来拿几本。”

花似锦摇了摇头，“我不了，我回去将今日学的符篆练习巩固一下。”

“你现在怎么成了修炼狂了。”莫桃桃颇有些感慨和惋惜。修行之路，枯燥无味，话本是她最的乐趣了。“我如今完没个讨论一下。”

“你自己就好了。”花似锦笑。“可以找你师弟讨论。”

“他？”莫桃桃撇了撇嘴。“他就是个闷葫芦，不话本子我不知，但肯定不会跟我聊。”

花似锦笑了笑：“那好吧，晚点我找你来拿本。”

又扯了几句话，然后别。

花似锦和少年墨繁没有御伞也没有御剑，沿着宗门里的主路慢慢走着，周围来往，时不时有弟子朝少年墨繁施礼。

此刻临近傍晚，绚丽的晚霞给宗门内的树冠染上了彩光，花似锦慢吞吞地走了一会儿，想起莫桃桃说的话本，又想起之前的事，忽然笑着侧头：“师叔，你还记不记得——”

着少年熟悉又跟墨繁略微不一样的面容与气质，她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她最近刻意少跟他说话，难得说一次，话才到一半。少年墨繁见她停顿，顺口问了一下：“么？”

然后也反应过来她刚刚喊了自己么。

顿时沉默了。

回了无妄岛，少年墨繁照例在树下的聚灵阵里坐。花似锦则跪坐在矮几边，铺开符纸和笔，蘸了朱砂，认真画着。

她如今修为提高了许多，灵力控制运笔也不难，只今日学的符咒略微有些复杂，她捏着笔顿了一下，皱眉思索。

忽地旁边一阵熟悉的气息接近，她余光里只到一片墨『色』的袍角，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她画了一半的符纸拿了过去。

“师叔……”她转过头去，视线跟旁边的一触，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恍惚了，竟又以为是墨繁。

她说话的嗓音软糯得带着撒娇一般的意味，而那过来的神，『迷』离又『惑』。

少年墨繁也忍不住将目光凝向她。

本来此刻离得就近，他甚至能在空气中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

他捏着符纸的手，忍不住收紧，以至于将符纸捏得有些变形。

远天夕阳正缓缓落下，天『色』渐渐暗沉，整座岛上只有他们个，八宝不知去哪里蹦跶了。

这院子像是一方的天地，暗沉，隐蔽。而她就跪坐在他的不远处，几乎是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隐在袍袖下的另一只手，手指极轻微地动了动，最终只是蜷了蜷，没有伸出去。

黑眸盯着她还没回神的目光，的视线在空中一撞，仿佛有么在无形中轻轻挠了一下彼此心尖，愣神了一瞬，然后各自迅速转开了目光。

花似锦手里攥着笔，垂着皮。

少年墨繁了她一，然后将她手中的笔也拿了过来，将她画了一半的符纸，铺在矮几上，提笔慢慢接下去画，“这里，应该是这样。”

花似锦垂着目光着他画，心神却早就『乱』成一片。

心是肉长的，个本来就有些纠葛，互有好感的，处久了，就容易滋生感情。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而少年墨繁停下笔的时候，见她在出神，他也盯着她了许久。

有一瞬间，他的心神也有些恍惚。

若她结契的方不是自己，他早就生出夺取之心了。

可既然是自己，他是不是就可以……

想到这里，他的心几乎一颤。

可最终却只能按捺住那阵悸动。

毕竟，他们虽然为同一，却又是不同的独立个体，他不能擅自作主张……

这才是令最为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