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尘将西珀之心放大,仔细的介绍着其中的各个部件,但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西珀之心的运转需要西珀地下的一种资源,但那并不是必需品......”
男人的表情终于不再平静,普以斯看得到,那双眼中的挣扎, 痛苦甚至是悔恨。
普以斯明白, 他们要找到的‘证据’,就在这里。
“吞噬转化之脑, 吞噬的从来都不是地下的资源!它真正吞噬的是, 所有西珀人的愿望,未来和希望!”云绥尘说出这个秘密时似乎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抱着自己的头,瞳孔都在颤抖, “我们为了自己, 诅咒了所有西珀人!将整个西珀的未来都吞噬了!!!”
“一旦离开了西珀之心的范围,那被诅咒的这些人便会立刻死去, 化作悬空城飞翔的能源!!!”
云绥尘终于忍耐不住心中巨大的悔恨与痛苦,蹲下蜷缩了起来。
“该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不这么做,那整个西珀都会被异界吞噬,这里将空无一人,我们要争取一个能够在西珀活下去的未来!可是...可是代价...”
普以斯从未想过,西珀之心竟然与西珀人与生俱来的诅咒有关。
金字塔的顶尖想要屹立不倒,庞大的下部是绝对不能缺失的。
当初的云家,以及参与其中的贵族,异能者们,将所有西珀人的未来作为交换,建设地下城,托举起悬空城,又何尝不是为了巩固和延续自己的地位,如此龌龊的考量,如此歹毒的算计,难怪参与其中的云绥尘会如此痛苦。
这份痛苦,从西珀之心运作开始,就一直伴随着云绥尘,因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法说服尚有良心的他。
“西珀之心吞噬着所有西珀人的未来,成为托举悬空城的奇迹,这就是西珀之心的秘密。”
云绥尘终于从动摇中走了出来,他表情坚定,看着前方,看着普以斯。
“那些老家伙说,会将这份秘密保留下来,等到未来有一天异界能够真正的处理掉再公之于众,将西珀之心毁掉,让西珀人能够真正建设自己的家园。”
他冷笑了一声。
“我不信,等到我们这一代人差不多全都入土之后,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毁掉,那么,悬空城永不坠落的真相就由我来保护。”
普以斯心中升起了敬意,云绥尘已经是快百年前的人了,但他的那份意识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他。
“只要西珀之心还存在,悬空城就永远不会坠落,而想要毁掉西珀之心,只有一个办法。”云绥尘停顿了一下,“于是,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是你签署契约必须去做的事情。”
“将真相公之于众,让所有西珀人拒绝这份不公正的交换,消除那份与生俱来的诅咒,如此一来,西珀之心就会失去能源,保护着它的防护也将减弱、消失,最后,毁掉它!”
云绥尘一只手摁在自己的胸口,“西珀人的未来不应该被束缚!无论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都应该自己去选择!”
“你是云家人吗?或者那么久之后云家已经覆灭了,你是别的谁,都不重要。”
“我将我全部的希望,连带着西珀所有人的希望,未来,都托付给你!”
男人站直,向着未知的未来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拜托了!”
记忆中的幻境逐渐消散,普以斯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息。
契约的束缚,似乎在心脏处鼓动。
少年闭眼,将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处,为拥有这份决意的云绥尘默哀了许久。
‘我会完成契约。’
当普以斯睁眼时,眼中闪过同样的决心。
‘我们会将你的那份希望,连带着西珀人的未来,全部夺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