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道：“是。”

“你能感觉到……他……”我迟疑地说，“他长什么样吗？”

“他应该是个成年男性。”

我愣了愣，郑徐深十七八岁，看起来又很高大，会是他吗？毕竟葫芦手链在他手上。

“有没有更多一点的特征。”我想了想，“是人吗？”万一是那位喜欢扯魂魄的呢？

无头男鬼像是被难住了，写道：“不确定。”

……原来不止我一个分辨不出来其他是人是鬼啊，我总结道：“所以，对方锁了你的魂魄，就只是把你关来关去，没跟你说什么，也没动用什么武力？”

“是的。”

我恍然大悟：“那难怪你觉得对方没什么恶意。”

“不是。”

“不是？”我看着他写的文字，“锁了你的魂魄的……有点熟悉？但你想不起来是谁？”

熟“人”囚禁？

“那应该不是郑徐深了。”我刚松了口气，心又提起来，那郑徐深又去哪了？葫芦手链怎么会落在无头男鬼熟人手里？“你被塞进葫芦里的时候，除了那个塞你葫芦的……还有别人在吗？”

无头男鬼双手搭在大腿上，肩膀直了直，像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会才弯下身写道：“我感觉到很多。”

我纳闷地反问：“很多？”

“在他的周围，不是很近的地方，好像有一群活人。”他顿了顿，“应该是一群小孩子。”

“小孩子？什么地方会有一群小孩子？”我猜道，“幼儿园？小学？对方是个成年男性，难道是一名男老师？”

“你真的完全想不起来吗？如果是‘熟人’的话。”

无头男鬼摆了摆手，表示不清楚。

那没办法，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我苦恼地说：“忘了问周葫有没有什么口诀能让我自己从葫芦里出去……”

当初周葫教给郑徐深的口诀，是从外面开启葫芦的方法，必须在葫芦外面念口诀，而怎么自行从葫芦里离开，他没教我我也忘了问……

“这下完了，又得在葫芦里多生活一段时间，而且……”也不知道那个把无头男鬼关进来的有什么目的？我们要出去，说不定……遥遥无期。

我重新走到葫芦底中心坐下，看着头顶紧闭的葫芦口，抱着侥幸心理，自己念了念那口诀。

“果然无效。”我泄气地垂下头，也不管那还在角落的无头男鬼。

对方交代了那么多，应该可以确定不是什么坏鬼。坏鬼直接打架不完事了？哪里会费这么多功夫跟我解释来龙去脉。不过，我这才想起来，又走回去问：“对了，你说你被锁走，那你原本是哪里人？”如果后面有机会出去，还可以问问，无头鬼那边有什么熟人。

无头鬼：“我不记得自己生前是做什么的，有意识以来我就是这样。”他摸了摸脖颈上虚空的部分，才继续写道，“可能是因为没有脑袋，留不住记忆吧。”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一进来我就这么问东问西的，还不小心戳中他的痛点……

无头鬼写道：“没关系。其实意识醒来不久后，我就有了一个同伴。”

“同伴？”我反应过来笑了笑，“鬼朋友？”说起来，我倒也是认识一个鬼……

“对。”无头鬼肩膀抖了抖，明明没有脑袋看不到神情，我却感觉到他在笑。

“他是一颗脑袋。”无头鬼写着，“这很神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