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片刻，我在冒着风险揍他的脸和捧起来挪到其他地方这两者间，选择了后者。

真是的，贵重物品怎么能这么随便乱扔！要不是我现在腿脚不自由，我就揍……也不至于这么……怂。

谁知我的手刚伸过去，对方那张没有血色的薄唇突然轻启，没有起伏的声音却说着颇有人情味的话。

“他的屌大吗？”

“……”我捧起他的脑袋扔了出去。

脑袋在地上弹了一下又自动弹到了课桌上，压到了试卷的一角。像是没看见眼前这一幕，郑徐深落笔的速度没有变缓，依旧专心答着考卷。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巴掌男瞪着眼问，“你的屁股不是在感受他的尺寸吗？”

……他大爷的，陪郑徐深参加个考试都能遇到个流氓鬼。

要不是不想耽误考试，老子现在也不用听他放屁，我捂住耳朵当作没听见。

巴掌男眼珠子转了转：“我知道了，你的小男友在考试，你是不想影响到他？我有个办法，你要是觉得大就点头，觉得小就摇头。”

傻子才会陪他玩这种无聊又没下限的游戏，我偏过头当作没看见。

“不告诉我答案，我就把你的脑袋割了。”

“……”我忍辱负重地点了点头。等郑徐深考完试，马上让他联系大师送这巴掌脸上黄泉路。

巴掌脸嘴角微动，如年久失修的机器般一点点缓慢地扯起嘴角，直至露出个微笑。

他笑着说：“鸥海高中所有学生的尺寸数据我都统计了，就差他。之前我在他学校蹲了那么久，都不能近他身。本来我都想放弃了，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你们。”

……这年头变态的种类真的是越来越多花样了。

不过这玩意需要统计具体数值吧？就这么统计……有点随便。

没有傻得给对方提供改正思路的想法，我象征性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意思一下。

幸好只是个偷窥癖鬼，要是真遇上那种厉鬼，怕是连鬼命都不保。

巴掌男得到了答案也没多纠缠，他双手捧起桌上的脑袋放回了自己的身体，对我点点头，又模仿着前头老师的步伐巡逻起来。

我擦了擦冷汗，没了酝酿睡意的心思。

等着郑徐深停笔检查交卷，我立刻搂住他的肩膀，出了教室。

“出了什么事吗？”走到一条僻静小路，郑徐深出声问。

一肚子话憋得难受，他一问，我马上跟他吐苦水，诉说与巴掌男斗智斗勇的过程。

他听完愣了愣才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也没用，你又看不到他……想了想，我还是没这么说：“没事，我都成鬼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过，既然郑徐深看不见那个巴掌男，为啥他能看见我？

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先放下不谈，我正想让他联系一下大师，郑徐深突然叫我。

他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我以为他说的是刚才那件事：“这不怕影响你考试嘛，如果他真的上来就攻击我，那我肯定会让你跑的。”

“不是，你不是想跟我分开吗？”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明明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诉求，这会听着，却怎么也说不出感激的话。

一路沉默到回房休息。

看着他换了衣服打了电话，再坐到沙发椅上看书，我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一瞬间有种，回到了郑徐深装作看不到我的那几天的感觉。

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有些庆幸，不由脱口说：“还好你能看到我。”我才不想跟鬼打交道，特别是跟巴掌男那种鬼。

郑徐深翻书的手一顿，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喉结微动。

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