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客气什么?”周峰笑了笑。
王树刚也跟着笑了,而后对白莹莹和周峰的搭档道:“姜远和周峰都是从小在镇里长大的,对住户情况比较熟悉,有什么问题你们及时沟通,多了解才能更好开展走访工作。”
白莹莹笑着道:“明白!”
王树刚又看向姜远,“对了,姜远,你母亲不是还住着院吗?你要是顾不过来就不用勉强,跟王叔不用客气。”
“那边有护工,还有我姐,我其实没什么事情。”
“那就好。我和镇长他们还要去市里开会,就先走了。”
刚要迈步,王树刚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对了,姜远,你思源哥的事也是多谢你了。”
“我没做什么,是思源哥的项目好,陈总才愿意投资。”
王树刚笑了笑,却道:“但要不是那个陈总来找你,思源又怎么会碰上陈总,有了这个机会?听思源说,陈总对他很信任,说起来,他愿意这么支持思源,一定也有你的缘故。也替我向你的朋友道一声谢吧。”
我的朋友?陈述吗?
姜远没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王树刚则轻轻拍了拍姜远的肩膀,然后和一行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生活助理将衣服和各类生活用品都送了过来,陈述简单收拾了一下,开了个会后,就无聊起来了。
陈述便换了睡衣,准备睡一会儿。
和酒店过于软陷的床比起来,姜远的床有点硬,但陈述却觉得刚刚好,他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床了,带着一股清透舒心的感觉,而被子床单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味道,很熟悉很平淡,不像酒店,总透着一股干燥陌生的气味,
而枕头比较低,陈述猜测姜远应该喜欢低一点的枕头。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结束后,姜远睡在他旁边,半夜的时候,姜远半梦半醒中把枕头扔了,似乎觉得枕头太高不舒服。
陈述想起了姜远蹙着眉头,闭着眼睛一脸怨气地把枕头扔到一边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侧了个身,陈述又闻到枕头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但不真切,陈述便再靠近深深嗅了嗅,好像又没有了。
陈述忽然心里有点痒痒,黑夜,小巷,少年指尖缠绕的烟雾,十几年了,这个画面一直在陈述的脑海挥之不去,以至于重逢后,每次看见姜远吸烟,一股酥麻的电流都会不经意地从心脏里流过。
美好且颓废,和姜远一样矛盾的形象,陈述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现在姜远在干嘛呢?
陈述又翻了个身,然后看见了窗前那盆青葱翠绿的竹柏,养的很好,朝气蓬勃的,是姜远自己养的吗?陈述想不到姜远也会有心思养一株盆栽,他以为姜远会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像这个房间一样清寡冷淡,好像本就没什么希望,也不会有什么爱好追求。
蓦地,陈述又想起了中午看见的那一抽屉碟片。
陈述又翻身看向了天花板。
所以,在他们高中分别后,姜远是刻意保留了他们一起看碟片的习惯?是有意还是无意?若只是无聊使然,那他看碟片时会想起他们曾经度过的那些愉快的时光吗?
那姜远有没有后悔过?仅仅因为厌恶就揭露自己朋友的秘密,他当时难道没有为陈述考虑过吗?秘密暴露后,陈述该怎么面对,该怎么继续生活?这些他完全没有想过吗?
或许姜远都忘了,他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他这个人,是该说他记性不好,还是没有心呢?
密密麻麻的酸涩再次袭来,恨意早已在漫长的时间里消磨殆尽,痛苦和仇恨没有那么强烈,但伤口还会疼,心里也莫名地难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