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软甲、清心铃和转世灯。
你眼睛亮亮地盯着那把钥匙,小跑着跟在谢问东身后,看着他用那把钥匙打开了养马场的双开篱笆木门。
谢问东好笑地把钥匙塞到你手中,问:“有那么好看?”
黄铜的质地很沉实,圆柱形的身体上只有两个凸起,简洁又质朴,你拿在手里细细地端详,爱不释手。
谢问东说:“给你买根红绳串上,挂脖子上。”
你嘴上说:“我又没这么幼稚。”眼睛却依然移不开。
“好了,回家再看。先挑马。”
你恋恋不舍地把钥匙递回给他,他却说:“你收着就好。”
“不用还给那位老汉吗?”
“他那里还有备用钥匙。”谢问东说,“这把给你,想骑马随时来。”
你挑了一匹温顺漂亮的白马,跃跃欲试,却又有些犹豫:“会不会摔?”
“不会,我先教你,很简单的。”谢问东帮你理了理夜行衣的腰带,笑了一下又道,“摔倒了,再站起来。”
你说:“对啊。”
“摔了也不怕,我有神药。”谢问东从怀里掏出一个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小药瓶,抛了抛。
你眼睛一亮。
谢问东注意到你的眼神,顿了顿,把药瓶收回怀里:“不许为了试神药故意摔倒。”
“……”你诚恳地问,“在谢兄眼里,我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傻瓜么?”
他严肃地说:“你刚才的眼神很危险。而且,你有过和狼喝酒的前科。”
你咬着下唇忍笑。
温煦的冬日暖阳下,谢问东带着你骑了两圈后,你迫不及待地开始自己骑。短暂的一阵手忙脚乱后,你骑得快活无比,满心舒畅。天地之下只剩马蹄的得得声。
谢问东骑马追逐,一会儿你在前,一会儿他在前。这里只有蓝天白云,山脉草场,没有任何现代社会的痕迹。你们身上的夜行衣随风飘飞。马蹄声带你们穿越到了千年前。
在那个低入尘埃的高中的夜晚,你趴在宿舍尽头的栏杆上,伸手握到了一掌南山的月。自那个夜晚开始,终其一生,你都在寻找能与你一同疯、一同闹、一同做梦的同伙。
而现在,同伙带着快马与夜行衣出现了。
夕阳西下时,人与马皆倦。马背上,你靠在谢问东怀里,他拉着缰绳,马儿绕着草场悠闲地散步。
你仰头看他:“你之前对老伯说,不是朋友,是对象。”
“嗯?”
“怎么不是朋友了?你是我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啊。”
谢问东曲起指节蹭了蹭你的侧脸,笑道:“嗯,是我失言。”
你说:“谢兄,我对你一见钟情。”
贴在你脸上的手指一顿,他眸光幽深,望着你。
“你没有感动我,是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你说,“你了解我的性格,就会知道,我没有办法以除了一见钟情之外的任何方式喜欢上一个人。”
你从不相信日久生情。
你想要的,从来都是浪漫与热烈。
那年的涪江畔,浪漫从天而降。
此时的夕阳下,浪漫至死不渝。
说完后,你立刻脸红发烫,翻身下马,却被抓住腰身按在地上。
谢问东压在你身上,黑色的眼眸在咫尺之间深深望你。
他说:“复习到哪里了?”
你眨了眨眼睛,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傍晚的微风拂过,年轻的身体太容易擦枪走火。交缠的不只有呼吸,还有滚烫的枪。
在将落未落的夕阳下,青草的甜香中,谢问东低头吻你,深而绵长。
然后,他的声音伴着微风响于耳畔:“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