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瓶酒开来喝了。你完全不去考虑第二天的事情。”
“好酷啊,谢兄,那样的魄力,那样的潇洒……”
你微笑道:“谢兄,你是我的男神啊。”
又是一刀落下,形成了一个篆刻中的“下”字。
你想到那日在他的办公室,你坐在扶手上,他揽着你的腰身,看着你为他设计印章。
血迹浸湿了你的睡裤,你将双腿悬在床边,避免血迹渗入床单,床单洗起来很麻烦,你讨厌麻烦。
“上下钓鱼山人。”你说,“谢兄,你送我这枚印章吧。”
你又说:“谢兄,我去一下卫生间。”
你将手机留在床上,去卫生间用湿毛巾简单地擦去血迹。然后你去了客厅,往书包里装上伏特加与压缩饼干。
血止不住,你用一条新毛巾将手臂缠起来,可血还在顺着指尖往下滴,于是你戴上手套。你脱下沾血的睡衣睡裤,换上外套、牛仔裤与运动鞋,拿上钥匙,背上书包。
你向卧室走去,中途因为失血头晕看不清楚,撞在了门上,额头一片火辣辣的疼。
但你仍成功地来到了床边,你拿起手机,对着仅有的听众温柔说道:“晚安,谢兄,我要睡了。”
第85章
出租车行驶在深夜无人的山间小路,窗外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连绵的群山像亘古的守卫,簇拥着这条窄窄的小路。
你坐在后座,安静地望着车窗外。
一个小时前你在路边拦下出租车,向司机出示手机地图上的一个地点。
那个地点是一个山村,你从未去过,你只是随意地在地图上一指,确定了目的地。
司机一边吸烟一边发动车辆,载着你往偏僻处驶去。
在炎热的盛夏,你穿着厚厚的外套,戴着手套,在深夜去一个偏僻的山村,如此怪异,但好在沉默的藏族司机并未多问。车内弥漫的烟味掩盖了你身上的血腥,令你放松下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出租车停在四下无人的山路,你用现金付了车钱,推门下车后,出租车掉转头,绝尘而去。
夜风狂啸,群山回唱,你在无人的山间踽踽独行。
失血让你头晕疲惫,你吃了一块书包里的压缩饼干,这是上海封城后你打算寄给陈知玉的,商家说吃一块顶一天,那时你猜他很需要。
饼干又粗又干,难以下咽,你又拿出书包里的伏特加,一口酒,一口饼干,吃完了一整袋。
冰凉的酒液入腹,变成滚烫的岩浆,为四肢送去力气。你的眼睛涌上一层朦胧的雾气,脚步却稳了。
大腿处传来一阵凉意,你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从小臂滴落的血液已渗透了毛巾、渗透了手套,从指尖一点点往下滴,裤子的大腿处早已沾染上了一层血红。
你撩起衣袖,沾满血迹的毛巾与手套已变得无比沉重,摘下它们后,露出凝着厚厚血痂的手臂与狰狞的伤口。你将毛巾与手套放入书包,又喝了一大口伏特加,虚弱的身体重获了力量。
山路并不平坦,有微微的坡度,你喘息着,艰难地一步步向前走着。
山风呼啸,夜空不时划过秃鹰的长鸣,两边的山林间,偶有一闪而过的幽绿眼睛。黑暗森林中,潜藏着数不清的饥饿野狼。
你形影相吊地倾听这暗夜的风声与山音,满头沙子,满身血迹,满腹烈酒,踏着盛夏的月与蜿蜒的山路,不断地西行、西行。
你神情安静,不时喝一口拎在手中的伏特加,像一个真正的沙门,一个苦行僧,你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