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望入他的眼睛,看到了释怀与珍惜。
你说:“好。”
他先是跪地,双手合十闭上眼,低声又快速地用藏语说了一串话。而后他起身撑着沙发扶手,弯腰吻了吻你的额头。滚烫的唇贴在你的额头,一个不含情欲、不含旖旎的吻,坦然又直白。
他说:“我让佛祖带走了你的一切烦恼。”
自那以后,小课堂恢复成了五人,格桑又做回了人形闹钟。
离别之日近在眼前,格桑珍惜你们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刻,在你工作忙碌时为你倒一杯热水,在你胃疼时给你递药。他每天都要确保你已睡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你的小屋。
月底时格桑要去市里办事,来回需要三天,他愁得不得了,反反复复念叨说要找别人来盯着你。
你再三保证你不需要被“盯着”,他用一句话就让你哑口无言:“我怕你又去河里。”
他离开之前果然找来了“盯你”的人,你近乎惊愕地看着面前长发飘飘的果果,疑心自己发烧出现了幻觉。
消失了大半天的格桑和她握手,郑重地说:“周小姐,这三天拜托你了。”
果果的全名叫周剑果,据说是她爸喝醉舞剑时取的名字。她说她的名字听起来像个两米高的东北大汉,讨厌死了,于是从初中起,班上的同学都叫她果果。
果果也严肃地和格桑握手:“同志请放心,盯紧顾如风,人人有责。”
你以为是太阳太大让人眼花,可你使劲揉了揉眼睛,俩人还在。
或许是你的眼神太过有如实质,格桑咳了一声,拉着你到角落里低声说:“你记得下大雨那一周吗?我们呆在你的房间里,我读完了你随身带的那本书——”
他指了指你的书桌,那里放着一本《挪威的森林》。
“最后一页,有一行铅笔写的小字。”格桑翻过后记,指着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字。
“‘无论何时,只要顾如风需要帮助,可以拨打这个号码。’”下面附着一个手机号。
你看着那行小字,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顾如风,最后那句话依然有效。”果果曾两次对你说过。
你读过很多次这本书的结局,并未参破她的谜面。可原来是这样——你的耐心只够支撑你读到故事的结局,却不足以让你翻过后记,读到这本书的最后一页。
谜底如此简单,她几乎是明牌了,可惜你是无心之人。
你看着格桑和果果,突然一阵愧疚。
果果拂了拂耳边的头发,笑道:“正好,顾如风,这几天你就带我去逛布达拉宫吧。”
你开着那辆老旧的桑塔纳,载着果果去县里的客车站。然后你们乘车去拉萨。
大巴车上,果果拿出手机里的旧照片给你看。你看到了初中时的你,脸颊上有一点点婴儿肥,抿着嘴唇,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果果笑得停不下来:“顾如风,你还记得吗?那段时间你以为陈知玉不理你了,每天绷着脸跟个怨妇一样,上课的时候一直盯着陈知玉的背影看,简直就像望夫石。”
你:“……”
你尴尬地说:“我都忘了。”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果果不客气地戳穿了你,“明明是你不理人家陈知玉,你却还一副委屈的样子,让人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