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月亮。”他咕哝了一句,从桌上拿来纸和笔,“你写一写,药的名字,明天我叔父去县里,我让他带。”
“不用的。”你说,“不严重,明天就好了。”
他却坚持:“那就买来备着。”
你想了想,随着天气变冷,胃疼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没有药确实很难熬过黑夜。于是你坐直身体,握住笔开始写。你又疼又乏力,手指在不停颤抖,但你努力把字写端正。
格桑看了看纸条,收好后放进衣兜:“好的,明天他去买来。”
你说:“谢谢。”
“不用对我说谢谢。”他说,“那你休息。”
他扶你到床上躺下,将柴火炉移到床头,把厚厚的军大衣隔着被子盖在你身上,末了唤来多吉趴在床边。
你叫住他:“我给你带了礼物。”
藏族小伙的情绪那样直白,你话音刚落,那双澄澈的眼睛立刻盈满激动与欣喜,他咧嘴笑着问:“真的吗?”
“嗯,你找找。”
他从你带回的那一堆物品中,准确地拿起一个口琴:“是这个吗?”
你说:“你放牛的时候,可以吹它,心情也会愉快。”
“不用吹,仅仅是看着,我已经非常愉快了。”他眼里闪动着快活的光芒,来回走了几圈后,他单膝跪在你床边,问,“如风,可以亲吻你的额头吗?”
你微笑不语。
他沮丧地垂下头,却又漾起笑意:“没关系的,我等你。”
他掩上门,离开了。
等脚步声远去,你撑着床摇摇晃晃地坐起,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碘酒。
烟头会在手臂上留下中间深四周浅的圆形伤口,细细的绒毛会被烧掉,散发出轻微的焦糊味。几个小时前出现的伤口已经溃烂,被衣服磨得血痕四溢,你没什么表情地往伤口上倒了些碘酒。
等碘酒和血迹干涸时,你瞥了一眼,手臂上的疤痕有的新,有的旧,交织错落,极为难看。
再醒来,已是中午。
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从院子来到门口,格桑的声音从窗户传来:“如风,你醒了吗?”
你应了一声,撑着床坐起身来。
格桑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好几盒药:“我买来了你需要的药,我给你倒水来。”
他的眼里布满一夜未眠后的红血丝,眼神却是明亮而喜悦的。将药放在桌上后,他又返身去屋外,拎来一大桶农夫山泉。
“你等一下,我把水烧热一些,再倒给你吃药。”
你略微怔愣地望着他,他哼着藏族的山歌,动作轻快地烧水,添柴火,不时摸一摸多吉的狗头。
晨起的声音带着沙哑,你问:“不是说等你的叔父去县里时,顺便带药么。”
格桑说:“可他早上出发,晚上才能回来。我不能让你难受那么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一分钟也不要难受。”
他又说:“抱歉,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你喝不惯这里的水。”
几分钟后,他端来烧得温热的农夫山泉,将几粒胃药放在你的手心。你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难过,如此汹涌而剧烈,你攥紧被子才能勉强克制住颤抖。
“对不起。”你说。
格桑疑惑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对不起。
夕阳下的公交站台,许潇然用砸在你手背上的滚烫眼泪,在你的心门叩开了一条缝。月光明亮的大学操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