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只剩两处落子,一处赢,一处输。
你坦然望她:“我输了。”
白子也只剩两处落子处,只要她落对,你必输无疑。
她拈着一颗白子,望着你。白子悬在棋盘上空,久久不落。而后她指尖轻压,在棋子快要触到棋盘时,你开口道:“落子无悔。”
她笑了起来,手指移动,将白子落到另一处。
她赢了。
“顾如风,我有了新发现,你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她说,“我刚说了你从未让我赢过,你就坏心眼地要打破这个‘从未’,太坏了。”
这时,端着咖啡的赵甲趿着灰蓝色凉拖过来,大惊失色地看着棋盘:“顾如风,以后你别说是我徒弟!你怎么这么菜!你让我怎么放心地把围棋社交给你!”
你微笑起来:“是学姐厉害。”
秦悠说:“老赵,看不起我?”
赵甲:“哪敢啊悠姐,我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嘛!”
你无奈地一摊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社长,我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那天夕阳斜斜,你沿着碧波荡漾的湖散步至日落。
后来你又见过秦悠一次。她的毕业论文中建立了一个数据模型,需要进行数据清洗,还需要用R语言进行数据分析,其中涉及到高数和概率论中的一些模型和公式。她向你请教。
依然约在咖啡馆的角落,那张你们提分手与对弈的桌子。你浏览着屏幕上的数据,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不时简短地向她解说。她安静地坐在你身边听你讲,不时问一两个问题。
结束后她将笔记本装进手提电脑包中,说:“麻烦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你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她点点头,离开了咖啡馆。
那天她身着白色碎花裙子,两条系着蝴蝶结的大辫子在肩上轻轻击打,她踏着傍晚的夕阳渐行渐远。
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围棋社的比赛结束后,赵甲将社长的位置交给了你。去社团活动中心办完变更手续已经很晚,赵甲请你吃火锅。
饭桌上,你说:“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赵甲说:“开酒吧。”
“啊?”
他喝着酒,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人全款资助我,为什么不开。”
他最近总是被一辆保时捷轿车接走,驾驶位上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你了然地点点头:“那为什么不资助你换一双新拖鞋。”
赵甲笑得停不下来。
你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便专心地吃着烫好的牛肉,今晚你调的这个蘸料真是一绝。
等他终于停下笑声,神情变得有些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毛肚烫了十几秒正是绝佳,你吃得不亦乐乎,诚恳地说:“不是很想知道。你快夹,别烫老了。”
他自顾自地边喝酒边说:“我之前确实有男朋友,他比我大六岁。从我初中开始,在一起六年,一直到我高中毕业。”
第五次,你终于精准地夹住了虾滑团,蘸满料慢慢吃着。
“那个时候他去外地做生意,我们第一次分开那么久,他每天打无数个电话。隔壁阿姨家里有个念高二的女儿,阿姨请我去帮忙补课。连续几次没接到他的电话,他半夜飞回来找我,喝醉了敲我家门。那天幸好我爸妈不在家。”他说,“我是想和他长久走下去的,所以出柜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慢慢地来。”
沸腾的红油如浪涛汹涌,你眼尖地看见一块虾滑在其中沉浮,立刻出筷如电,利用小时候左手拿筷子夹玻璃弹珠的迅捷,趁它露头的剎那夹住。
“可是他知道我给高二女生补课后,立刻发疯了。”赵甲喝了一口酒,神情沉郁,“第二天,我的父母、邻居、同学,全都知道了我是个同性恋。”
“那天我正要去参加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