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第27章
最终你还是付了钱,因为赵甲向你展示了他围棋职业三段的证书,烫金的小本本,看上去非常有含金量。
你添了两块钱补整,给他发了200的红包。
收了钱后,赵甲的笑容肉眼可见变得真诚许多:“来来来,我们下棋。”
那本证书为他的笑容渲染了神秘,他俨然已成为你心中的高人,他脚上的蓝灰色凉拖鞋更是将他的大师形象烘托得跃然纸上。
你作为一个连菜鸟都算不上的入门小白,每下一子都无比谨慎犹豫,他毫不催促,怡然自得地喝着咖啡哼着歌,悠悠然盯着棋盘。似乎仅仅是面对着棋盘与棋子,他就能感到无限的乐趣。
中途他问:“你怎么把戒指戴在无名指?”
“我已经结婚了。”你慎之又慎地落下一子,“该你了。”
“什么?”
“我已经……”你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他惊讶的目光,忙道,“哦,没有。”
大一的这个学期,每当你坐在教室或图书馆,总会有女孩红着脸跑过来向你要微信。有时甚至上着课,纸条就传到了你的桌面上。
你通常以“已经有女朋友了”来拒绝,可收效甚微。无奈之下,你买了个银色素圈戴在左手无名指,再有人来向你要微信,你就向对方示意无名指上的戒指,微笑地说:“抱歉,我在老家已经结婚了。”比之前管用太多。
听完你的解释,赵甲桀桀怪笑着落下一子:“至于吗,你还不如说已经有男朋友了,保证有效得多。”
你:“哦,不。”
“该你了。”
三个小时过去,你被赵甲杀得落花流水。
分别前,赵甲心情很好地说:“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副社长了。当然,收了你的学费,我会负责到底。现在是期末,不耽误你的复习时间,那么从下学期开始,每周二周四下午,准时来这里跟我学棋。”
你说:“好的,谢谢社长。”
赵甲笑眯眯地啧了一声:“好乖啊,小学弟。”
你:“……”
期末复习周,你在通宵自习室熬了几个大夜,在速溶咖啡和胃药的陪伴下,翻开一本又一本崭新的教材,对照着PPT开始预习。一周过去,许多门课程的繁杂知识点交融在一起,压得你脑袋都变重。你保持呼吸轻盈,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绊个跟头就把知识点摔没了。
考完后你自我感觉不错,及格应该没问题。可直到下学期开学,红色烫金的奖学金证书发到你手里,你才发觉你仍是低估了自己。寒窗十二载的学霸基因深驻体内,仅仅是一周的临时抱佛脚,已经足够你消化一学期的课程。
可那时的你坐在宿舍桌前,默然地盯着证书,心里平淡地一刺,那一瞬间的刺痛让你脸上血色尽失。那根刺藏在你吊儿郎当的大学生活中,深夜里,黎明时,偶尔钻出来,不轻不重地刺你一下,又狡猾地藏起来。它让你想起那些你用尽全力想忘却的东西,比如文心,比如理想。
可你的文心已经碎掉了。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你借口要在学校外的咖啡馆打工,拖延着回家的时间。或许是你冷淡的语气明明白白昭示着鸿沟与屏障,又或许是你的成熟与笃定让她意识到你已并非少年,你的母亲在电话里报以沉默,而后挂断了电话。
那段时间你频繁地去赵甲的出租房里,与他下棋。他身上有种特质吸引着你,内心深处你知道他是同类,几次过后你弄明白了——他面对围棋时,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近乎荒唐的天真与投入,如同你面对数学之时。
可他又那样的神秘。大三的他独自在校外租房,临近春节仍不回黑龙江老家。他在烟雾缭绕中凝神思索,久久不语。他表面开朗爱笑,笑容却从不达眼底。
你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可你不问,你只是与他下棋。
你大概能猜到一些,围棋一定是伤了他的心,如同数学伤了你的心。在那个盛夏的暴雨中,数学让你颓然地垂下了骄傲的头颅,让年轻气盛的你尝到了傲慢的苦果。
你拖延至除夕前一天才买了回家的高铁票。半小时的车程里,你望着窗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面对你母亲的谩骂与怒火。可出乎你意料的是,等你推门而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