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起了一股十分繁复的情绪。
他上前轻轻拥住了萧元宝:“我很高兴你觉着幼时如此开心。”
萧元宝不知情由,只道:“可我能那么开心,也还是因为有哥哥。”
他不是不记得秦氏在家里的日子,也偶还记着一二受蹉磨的往事,只他觉着那些事情只在十分短暂的一段时日里,后来的日子,早已经平淡了那些不快。
祁北南觉着此番心中成就的感受,不亚于高中。
十年磨一剑,科考如此,于萧元宝的引导和曾不是如此。
翌日,祁北南与萧元宝前去看望了蒋夫郎,又去赵里正家中一道吃了饭。
返回京城时,八月里了。
他们赁下的那处宅子,园子里的一盆金桂开得正好,推门进去就是一股香气。
萧元宝受得这般赶路颠簸,只觉着身子都快散架了。
好在是回来的日子早,距离休沐结束还有五日的时间。
两人在家里闭门好生歇养了两日,身子才又舒顺起来。
这才将从岭县带来堆得山高的行李拾整出来。
这回从家足是拉了一车子的物,箱笼十余个。
往后就要在京城这头长久的经营日子了,他们此行回来,便将县城里的许多用得上的东西一并收拾了来。
像是四季穿的衣裳,盖着睡的被褥,盥洗的用具;祁北南的书本,还有墨宝都带了一部分。
外在是吃食,庄子上育的香蕈,熏烤的鸡鸭鱼,火腿,羊肉……
京城物价高,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也不见多贵重。
可真要一样样在京城里头采买下这许多来,也是很要些银两的,没有大几十贯钱如何置得下来。
萧元宝略算了下账,干脆的选了在路上麻烦些,省下一笔钱银。
如今家里能周转的银子是不少,瞅着还宽裕,可拿在京城里又全然不能看了。
新在一个地方落脚,又得长久营生,看着要花销的地方可多得很。
大头上而言,他们在京城一没宅子,二没田地,三没铺面儿。
萧元宝还不曾得空前去打听这些产业各是甚么个价,可光此处赁得一进宅院儿,月就得十贯的钱,便可窥得买下一处宅子得花费何等高昂的价。
此次走的时候,萧护给了他们五百两的交子,算下自个儿手头上的存余,以及此次高中的赏钱,手头拢共有一千两百贯的模样。
这些家资在县里,尾巴都可以翘起来走路了,到京城里,只还得夹着尾巴做人。
县里的宅子好不易从一处空旧宅子,慢慢添置家私有了些模样,可惜没舒坦上两日,竟是又搬了地儿。
“往后还得告老还乡的,那头整置好了,将来返乡的时候住着一样舒心,不必一把年纪了还为了住处奔忙,也不算白折腾。这头慢慢整置好了,自住不说,往后儿孙也可在京城经营。”
萧元宝道:“你倒是想得长远,早早儿的为他们预备产业了。”
祁北南吐了口气,道:“想着是你我的孩子,便忍不得会为他们多谋计。”
萧元宝有些不好意思提儿孙之事,便岔开了话头道:“虽时下咱们在京城中一无所有,好在是哥哥有一份体面的差事儿。”
祁北南闻言摸了摸鼻尖:“我进翰林说来清贵荣耀,可也只是个七品编修。先前自吏部领取官服与朝板时,瞧了一眼俸禄,还不曾与你说。”
七品官员岁俸七十二贯,加之年末有赏,能有一百贯。
外在猪两只,金一钱,银三钱,料子三匹,炭一车,米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