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见着出门来的人,与他添了一碗粥,外取了一个馒头递过去:
“可是驿站没睡好?往日里最是起来的早的。”
赵光宗接下,摇了摇头:“没。只是贪睡了。”
昨夜似乎一夜的梦,然则清醒时,却又记不得梦见了些什麽。
祁北南一行人抵达京城时,已然距从岭县出发去了十三日之久。
京都巍峨繁荣,富贵迷人眼,教一行从地方上来的考生看得浑身都有了些劲头。
一扫舟车劳顿的不适,全然受风土人情而吸引了去。
姜家几代人为官,京中有亲眷,自是不必在外头寻住处。
两厢各留了通讯地址,至此才做了别。
祁北南貌似头回来京,实则轻车熟路。
引着赵光宗前往内城与外城的交界地段,在一处唤作羌梧坊的地方寻到了合适的落脚处。
两人合赁了个一进院子住了进去。
祁北南率先落笔写了封家书,教邮驿快马加鞭送回岭县。
他本想是教秦缰返还的时候带回,只他人也才到京城,不好教人立马折返,如何也得歇息个三两日,养足了精神才好回去接人。
然则岭县这头,萧元宝捏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估摸着祁北南也当是到地方了。
他便着手预备着自个儿要去京城携带的物品。
白巧桂在家里来顽,得晓他能去京城,心头羡慕的不行。
“他也没说教我去京城,半点不惦记我。”
白巧桂捻着一块果糕吃,嘴里甜滋滋的,心头却苦巴巴儿的。
“罗郎君便是有心你去,只怕白伯父也不准。”
萧元宝不晓得京城那头的天气,摸不准要带些甚么样的衣裳过去。
收拾了两件喜欢的,便置在一头,等着祁北南与他捎了信回来再做打算。
“你们俩如今定了亲,可说甚么时候成婚?”
萧元宝眨了眨眼睛,忍不得打探一番。
“日子没定呢,许也得等至明年了。”
白巧桂道:“今年会试,中与不中都有得耽搁。”
萧元宝点点头,想来也是。
“待着初九进考场一日,咱俩一同去庙里烧炷香吧,再捐上些香火钱。”
“好哇。”
白巧桂答应道,待着四月里头,天气暖和了,出门踏青游玩的人也多。
出去热闹一下也好。
“这开了春儿,冯娘子的身子不晓得可能好转一些。”
萧元宝微微叹了口气,去年冬月,一季冯娘子的身子都不见得好。
他过去瞧人的时候,整个宅子似都浸在药汤里一般,走进去就能嗅着味儿,教人心头多忧心。
“今儿整好空着,不妨去瞧瞧她老人家。”
白巧桂如此提议道,冯娘子虽教萧元宝做菜,可待她也好。
每回过去的时候,总与她些好吃食不说,还拿些稀罕东西送于她。
萧元宝应声说好,去前,又在灶上收拾了一盅鸡汤。
冯娘子的肝不多好,萧元宝听白巧桂说石斛、玉竹这些草药养肝。
他想着冯娘子终日里吃药,只怕是再不惧苦的人吃多了汤药也嫌难以入口。
为着老娘子能舒坦吃上几口汤药养肝,他便将这两味药材入进乌鸡一同炖,添些干橘皮增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