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晃晃悠悠,姜汤源一直揉着鼻子,想打喷嚏又打不出,鼻腔却痒。
一只手递了个水囊过来:“往北走天气干,喝些温水能有所缓解。”
姜汤源接下水囊,吃了一口。
祁北南道:“鼻腔不适,可适当按压迎香穴、鼻通穴。”
“祁兄广知,还通晓医理?”
姜汤源盖上水囊,道:“大夫亦是与我这般说的。”
祁北南哪里通晓甚么医理,不过是占着与人是老相识的便宜。
他道:“我不过也是恰巧晓得这点。”
起了话头,两人接着又说谈了几句。
因着是半道结伴的人,姜汤源心中还设着防备心,两人虽同乘于一辆马车之中,他也只与祁北南说些书本课业,沿途风土的事情。
不与之提家中情形,吃用等,只怕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出来。
他这人看似迷迷瞪瞪,实则心眼儿不少。
可与祁北南闲散说了几句,发觉竟与他出奇的谈得来。
与书本的见解相同,所思也一致。
一路上与祁北南结伴甚是欢愉。
待着抵达了厢阳城,姜汤源置买了新的车马,也不曾与祁北南和赵光宗分道扬镳,反而是与之约定一同去向京城。
再度结伴,姜汤源显然要更亲近了些。
驿站住宿时,姜汤源取了一只盐水鸭,几只咸鸭卵出来与祁北南还有赵光宗尝吃。
祁北南也拿出萧元宝与他做的油酱菜来,原本准备的肉饼、卤味,在磷州界内就吃了个干净。
如今三月天里,并不热,这些菜肉能存好几日,但是出来也十日光景了,再放也都变了味道,早些吃罢反倒是不糟蹋。
然则油酱菜浸在菜籽清油之中,不易腐坏。
只要爱惜着,启开菜坛子取用时,筷子洁净,取用后迅速封好口,保存月余是不成问题的。
便因能存得久,祁北南才舍不得吃。
他心头挂记着人,总还想着等到了京城的时候启开来。
赵光宗见着祁北南拿了油酱菜,笑与姜汤源说道:“姜郎君好口福,今日能吃到阿南手中的油酱菜。你不知此人多抠,路上央了他几回都不肯启了吃。”
姜汤源闻言看向祁北南:“何种珍馐,祁兄如此珍视。”
祁北南道:“哪里像他说得那般,只是油酱菜存的久些,便没急着取出来用。”
他一头说着,一头便开了酱菜,立时一股油香味道散出。
姜汤源一双迷糊的眼睛亮起来:“光是闻着就觉香,倒不枉赵兄念着。”
祁北南把油酱菜用勺子舀进碟子里头:“姜郎君只管尝吃,这油酱菜配粥,夹在馒头素饼里吃倒是送口。”
姜汤源不客气,动了筷子。
闻着香的油酱菜,吃着更是口齿缠香,若是配粳米饭,他觉着能送三碗进肚。
“这是如何做的,味道竟是这般香人。”
祁北南见姜汤源不吝又动筷子,便道:“我只晓得这油酱菜是选用冷不结团的清油,将脆嫩的上笋结,香蕈,雪菜,肉糜合炒而成,至于其间入了哪些香料,我还真不知。”
“看似家常菜,用料却好生精细。这般体贴用心,可是家里人做的?”
姜汤源觉着味道实在美,出门在外,家里多少都会预备些酱菜在路上吃。
他往前只觉着在外无奈下不得馆子才只能吃这些,今日尝吃着了好的,方才觉得竟是好食。
“是。”
祁北南道:“是我……夫郎与我做的。”
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