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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那事儿,教赵里正和张氏心头愧疚不已,一家子都静默了好些日子,心中都不是好味道。
“一路平安最要紧,有小祁与你结伴,我与你娘都放心。”
赵里正说了几句,张氏便在赵光宗身侧,一直与他理着衣裳,只怕他冻着。
“我也不是头回出去考试了,晓得怎么应付,爹娘在家里也要注意着身子,少操劳些。”
赵里正听着少操劳三个字,吐了口浊气。
他与赵光宗道:“杨家……是爹和娘的不是。你大了,往后爹娘不插手你的事情了。”
“爹娘到底是庄稼汉,眼界理事不及你。赵氏一族兴旺,还得是望着你。”
赵光宗听他爹这般说,连忙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杨家的事情我没有怨你和娘,我与杨家只是没有缘分而已,婚姻是大事,与科考一般,一次就成的也还是少数。”
“爹晓得,只是我与你娘仔细的想了一通,确实是自个儿也行得不够妥帖。”
赵里正道:“事情就这般揭过去了,你好好前去考试,不要再想这些事情,受拖累。”
“我省得了。”
“光宗,时辰差不多了,可说好了?”
不远处的马车上传来祁北南的声音,赵光宗微怔,连忙道:“嗳,这就来了。”
“爹、娘,风口上冷,要紧这身子,回吧。”
“好。你安心着去。”
赵光宗举着伞过去,从祁北南乘的那辆车子前经过,受祁北南戏谑了一句:“多大的小子了,还与爹娘舍不得啊?”
“我恍觉着时光倒转了,今夕不似是去会试,反倒是似你十岁那年下场童考。抬头我瞧瞧,眼睛可红了。”
赵光宗受祁北南如此臊,耳根微红,他没接这话头,反道:“怎回事,此去好些时月,宝哥儿竟是未与你说许多话。”
他亦挖苦:“莫不是嫌了你在跟前烦,想教你快些去了?”
祁北南道:“外头雨兮兮,不舍他受冷,索性快些上了马车来。”
赵光宗嘴抿做了一条线,摇了摇头:“倒是我多此一问。”
两人如此相互调侃了两句,离愁别绪,倒是浅淡了许多。
车轴转动,马车踏过湿润的石板街,这时辰上,又落着雨,主街上也凄清的可怜,车子倒是行得顺畅。
萧元宝挥着手,直至车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这才慢慢的停下了动作。
外头下着细雨,风吹又冷,他倒是想在此处在立一会儿,但还有三个长辈在。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自己年轻身子骨儿好,却不好教长辈在如此风口上冷着。
他便招呼着赵家二老一同回去。
四人到了巷子里的分路上,这才作别各自家去宅子。
“阿南可与你提了婚事的事情?”
萧元宝避踩着地上的水洼,听他爹冷不防的如此道了一句,他转头道:“爹爹记性不好了?去年不就已坦白了婚事?”
萧护道:“傻哥儿,我说得是他可与你提了甚么时候成亲?”
萧元宝闻言懵了一下,倒是还真没有与他说过这些事。
两人虽都知晓了婚约,也互通了心意,但成亲的安排,他一个小哥儿,终归还是没好意思主动张口去问,到底还是得等起北南主动的说才好。
他向着祁北南说话:“中举以后距离会试的时间多紧,哪有时间想这些。爹爹便安心,他不是那般见利忘义,轻易辜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