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将秦氏那恶妇从萧家赶出去以后, 萧元宝在他的羽翼下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心里既是担忧,又是生气。
“哥哥,我没事。”
萧元宝见着祁北南眉头紧锁, 神情严肃。
他离人近, 见得他额头上起了些薄汗, 只怕是得听了事情担心了一路, 恨不得飞过来才好。
虽自己是受了些惊吓, 但到底不曾破损块油皮, 他不愿再增祁北南的惊忧, 小声安抚道:“我不要紧的, 只是苦得秦缰挨了拳脚。”
祁北南见着了人安安生生的,又听得他说了无事, 心头的忧虑方才减去了几分。
只是担忧平复了些下去,可愤怒却只增不减。
尤其是见着蹲在地上的几个贩子身板健朗, 浓眉密胡,一脸得不好惹得相貌。
这样六个人, 见着萧元宝和秦缰两人年纪不大, 便闭了店囚客动手,倚强凌弱, 何其恶劣。
好在是秦缰手脚功夫确实强,不曾教这些人沾了便宜去,否则不晓得当如何。
钱主簿见祁北南果然是为着今日的事情来的,登时觉着将才贸然就把个烫手的山芋给揣进了怀里的。
心头不免又怨起这些衙役来,怎也不提前与他通个气儿,说那哥儿与少年是祁北南家里的人物。
他见祁北南不理睬自个儿,也没心思再计较他的傲慢与疏礼。
只又低下了身段儿与祁北南道:“幸是哥儿没伤着,否则可还真不知如何才好。我得听了县中起这样的事,立马也过来狠狠的训斥了这些个意气冲动的人。”
“没伤着?”
祁北南闻主簿意图用萧元宝未曾受伤减轻这些贼人的罪责,心中只更来气。
他捏住秦缰的下巴,与那主簿看:“如此青紫一片,在钱主簿眼中竟是未伤着。”
钱主簿张口欲再做辩驳:“男子间……”
祁北南哪里肯给主簿机会再巧舌,直接将人打断:
“县公勤政,管制严明,光天化日之下还能生出如此恶徒来。”
他冷声厉斥:“今日胆大敢欺至举人家眷,明日只怕是敢殴打官员了!官绅尚且不放在眼里,平头老百姓岂非是任由欺凌!”
他微眯起眼睛看向张着口,一时却不知当如何继续做狡辩的钱主簿,道:
“想来这些狂徒胆敢如此生事应当是自行胆子肥,而非是背后有人撑腰。前者也便罢了,若是后者,这般借势欺人,想来县公爷也不会轻绕了他背后的靠山。你说是吧,钱主簿?”
钱主簿心头咯噔一声,他也不是头一回见祁北南了,昔日里见着人只觉得沉稳温和,才学斐然的谦谦读书人一个。
最是好说话不过了。
这朝撞事,他才见识到了人的厉害。
县公都教他如此端出来了,他哪里还好公然当着县府中差役的面替自己的人说话。
他赔了个笑:“祁郎君说得不错。”
那络腮胡马贩子见着钱主簿如此说,心头便急了。
“是那小子说我们的好马是病马,又还先动手,将咱都给打了。你定要为咱做主啊,干……”
爹字还不曾喊出来,啪得一声,那马贩子便挨了一耳光去。
钱主簿大骂道:“都这时候了,还不知悔改意图攀诬祁郎君!且不说祁郎君最是知礼的读书人,手底下的人再恭顺不过,不会生事儿;那小小的少年,如何敢同你们五六个汉子叫板动手的!”
那络腮胡被一耳光扇得有些发懵,不敢继续辩驳了。
干爹也不敢叫了,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