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热得如火炉子,汗湿衣裳贴背心,屋子里却清凉如秋,俨然就不似一个时节。
萧元宝咂嘴,富户人家这般日子过得,全然是不愁冬冷夏热呀。
明观鑫道:“先前无事,丢了一把晒干的茉莉进去,想着屋里能有股香气儿。可真是糊涂傻,冷冻着反倒是不出味道。”
萧元宝在凳子上坐下:“乡下还算凉快的,可进了你这屋子,俨然就是福地洞天。”
明观鑫挨着他坐,吩咐人去灶上将做的冰饮子赶紧给端来吃用。
转才与萧元宝道:“要不是你哥哥,我们家里今年哪里能得这般畅快的拿冰消暑,早就想喊你过来凉快凉快了。可我爹客多,害我都空不出来。”
萧元宝道:“与我哥哥有甚么关系?”
“你还不知呐?”
明观鑫道:“便是你哥哥去年冬月里头提议我爹多囤些冰的,他说今年要旱。”
“我爹听了进去,去年囤得冰比往年多了几倍。”
说着,明观鑫便掩不住的笑出来:“这不,今年派上了大用场。”
许多大户去年见那般天时,都没如何囤冰。
便是做冰生意的商户,去年也没有加冰来囤,开年后热起来,冰消融的比往年都快,剩在手上的就不多了。
要得人多,货却少,冰便格外的紧俏起来。
今年的冰价了不得,一车子的冰就得几十贯钱。
“若不是自家里囤得多,我们家都不敢整日的用冰。我爹这冰卖得了好价钱,又还是好礼,他欢喜得很咧。来我家院子吃饭,唤我前去,没少念叨你哥哥料事如神。直想答谢他,却听方二姐说他前去府城赶考了。”
萧元宝闻言眸子上也起了笑,倒是在家里听哥哥念叨过想囤冰,当时他还说要许多的人力物力,寻常人家囤不得这般奢物。
不想他哥哥竟是将人情与了明家。
“冰饮子来了!”
须臾,女使端着两大托盘的饮子过来,一人有四碗饮子。
放在萧元宝跟前的,是一套梅子青的花盏,这盏子不光颜色清雅宜夏,盏身上还有凸起的叶形,甚是精致漂亮。
“你欢喜碗碟,我今儿唤屋里人寻了一套出来。”
明观鑫倒是不多在意盏子,急催萧元宝尝尝饮子:“平日里我都只吃一种饮子,今朝你来,我特地教做了四种。快吃来看看。”
萧元宝其实吃得饮子不多,瞧着几个盏子里红悠悠,绿粉粉的吃饮,只认出来两种。
一种是雪泡豆儿汤,也就是乡野人户上说的绿豆水,一种是冰饮铺子里时新的冰雪冷元子,还有两种他不大辨得出来。
“漉梨浆,冰水荔枝膏。”
明观鑫与他说道了剩下的两种。
萧元宝道:“光是冰雪冷元子就教我好认了。”
绿豆水再如何做,里头有绿豆在,倒是都容易认。
倒是冰雪冷元子,明家做得比外头冷饮铺子里的要精致好瞧的多了。
糯元子做得有黄绿二色,那放在其间成凉口的冰也雕做成了元子一般的圆,上头又还撒了些桂花,如此盛在好盏子里。
萧元宝拿瓷勺子送了一个元子进口,直觉得神仙娘娘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往年哥哥带我去冰饮铺子里吃过一回,全然不如你家里做的味道好。”
“我爱吃,灶上做得多,手艺也精进了。”
另两种饮子,萧元宝不曾吃过。
像是荔枝这般名